了,上午去医院报完到就返了回来,执着地和门口保安聊了会天,约摸着他应该睡醒了,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敲门。
“客套话你都要当真么?”明朗冷冷地回身问他。
这会儿路审言眼睛划拉了一圈基本了然,余景秋说的没错,他确实一个人住,于是收回眼光定在了人脸上,“你说的哪句话我不当真了?”语气轻松,表面上也是一派收放自如,路审言心里却暗自叹了好了几口气,就是因为当真,知道你那会儿的话有多重多认真,我才傻了吧唧地退缩了,唉,往事不必再提,我曾经是个SB。
明朗不知他想了这么一通,只是见他仍是习惯性地自来熟,非常不满:“行,坐也坐了,可以走了吧?”
“渴,能不能给口水喝。”路审言说完还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证明他真的渴。
“楼下五米就是超市,矿泉水打折卖,管够。”太了解他了,喝完水就该赖着轻易不走了,所以明朗并没有给他倒水的打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明老师这么烦我么,是不是要装个可怜什么的,这要换以前,路审言绝对装小白兔带撒娇的,明老师总会心软的。这会儿,路审言思考了一番决定还是算了,于是直接无视了明老师的不满:“没事,我好像还能忍一会儿。你忙你的。”说完又舔了舔嘴唇。
没事你一个劲儿地舔个萝卜啊,再说了,你一个大活人坐这儿我忙个萝卜啊!
见他没动弹脸上的表情却变了变,路审言赶紧笑笑说:“还没吃饭吧,你以前熬了夜就要睡一天,醒来到处胡乱找东西吃。赶紧换衣服,带你吃饭去。”
明朗白了他一眼:“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说完肚子竟然很不配合地抗议起来,这么不配合么,难怪前两天看到个细思极恐的观点,大脑给人制造了是人在控制身体和思想的错觉,让人误以为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会儿我为什么要想这个?明朗脑袋里一排问号。
路审言看着他继续笑:“反正你也要吃,一起吧,当给我接风了。”说完又小声地说:“求你了。再说,你车还在院里呢。”
忘了这回事了,车确实在院里,医院里。
趁着他不知所措还没拒绝的当口,路审言果断起身,“楼下等你,十分钟下来啊。”说完看了看他那厚得不能再厚的浴袍,“怎么还是大夏天的裹这么厚,又想当蚕宝宝,就不怕中暑么。”人已经到了门口还回头故意似的补了句:“记得出来啊,死等。”
明朗听前一句就要回嘴,等他后一句出来,又忘了要说什么。
“记得出来啊,死等。”一样的字眼,一样的口气,转眼却是此去经年,时钟抛转了光Yin,流年把底色暗换,年少青涩换成了半熟不熟,无话不说换成了言不由衷。那些不经意间住在心里的曾经,今时今日,如沉渣泛起,竟然有些仓皇、陌生,一时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第4章 生存法则
路审言是初二时转到明朗他们学校——南城一中的,据说他爸是省里引进的优秀医学人才,走到哪儿都是受人关照的对象,连带着儿子都沾光,自然进了当地最好的学校。小升初多激烈,他们一中可是多少人挤着狭窄的独木桥才进得来的,作为独木桥上的佼佼者,明朗自然对这些半路靠关系进来的插班生没什么好感。
那天,路审言带着弯弯的笑眼,顶着一头毛躁的黑发进了班,明朗只是听班主任孙老师介绍新同学时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人眼睛又黑又亮,应该不是近视眼。路审言当下站在讲桌旁,自带中央空调似的朝着底下众人笑。笑什么笑,考两回试有你哭的时候。
那会儿,明朗根本不了解路审言,哭?除去婴儿期,路审言确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哭过。
孙老师简单说完情况,特地点了明朗多照顾着点新同学,明朗是班长,做事又认真,来了新人自然是有责任要多关照一下的。不过,明朗很快就发现,这人根本用不着关照,简直是个自来熟,没几天便和学校的各色人等混在一起,相处得比自己还融洽,就是人太能闹腾了,每天没个闲的时候,一下课永远找不着人在哪儿,身体里好像安了台永动机,不管好坏,什么事都要参合上一把,不久就成了篮球场上的绝对主力,各种活动的联络热场人,偶尔还要给同学间矛盾做一下调停,反正除了不会老实学习,各种不着调地折腾。
孙老师,你还让我看着他,他如鱼得水得很。所以即使当初在孙老师钦点下,明朗只是隔老远看着他还算平稳过渡之后就果断放弃了,即使在一个班里也避免碰到,即使碰到也是寡淡地点头或者主动回避。
本来男生在这个年纪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但明朗好像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受家庭的影响,母亲从小对明朗和姐姐要求比较严格,姐弟俩从小就养成了自律的习惯,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目标在哪里,不过话说回来,在强手如林的南城一中当上学霸,对自己没有一点清醒的认识是不可能的。明朗,老师的保护对象,学霸中的学霸。
反观路审言,太能折腾也就罢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