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过?万一有个身体不适没人在身边……无数种担忧在我心里萌生,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来支撑这个家,人再寂寞,也是要割舍的,否则将无法过日子。
那天晚上,我买了一瓶邵阳大曲,和养父对饮起来,他第一次发现我,居然如此能喝,我趁着酒意将我出去打工的想法告诉了他,他变得严肃起来,静静的思索着,抿着白酒,吞云吐雾,我*着他坐了下来,将头靠在他的双膝上,享受着两父子之间的清闲与甯憩。他不断摸着我的头发和脸,我白白的皮肤感觉他手的粗糙感,又感受他那种柔情与慈爱。他最终答应了让我去城里打工。
而在打工之前,我必须要做一件事,主是改名,我实在不喜欢父亲替我起的名,它让我苦尽半生活在阴暗与惊恐之中,而这次让养父帮我起名的意义在于,我希望那个名字能伴我走天涯,护佑我平安吉祥。
名字的结果出来了:刘念航,我知道这个名字的用意,那个航字是养父的名字,他告诉我,不管我在哪,一定要时常想念航,想念他,记得他的嘱咐。我含泪点点头。
後来几经周折,我去父亲那里将户口薄重办了一个身份证,这里藏着养父对我重重的爱。
临别那一天,我将自己叠的999只纸鹤送给了他,告诉他:爸爸,一定要等我,等我出人头地接你享福。
他买了一张站台票,由于人太多,他示意我从窗户上爬过去,我点点头,爬到了他的背上,费尽力气终于挤进了车厢,而当我看到养父背上那两只大脚印时间,我一阵心酸,爸爸在关键时刻还是不忘给我力量,给我支撑,真是父爱如山啊。看到他心疼又不舍的眼神,我终于在火车啓动时哭出了声……
火车抵达了东莞,一路上我依然沉溺在想念的痛苦之中。我想,不管怎麽样,再大的苦,再艰难的日子我也不怕,我一定要挣钱养活他,一定让他住进我梦想中的城市公寓。
城市很大,鱼龙混杂,车水马龙。我不知将何去何从,只得忍着心劳在人才市场外等待,每一天,我都保持着高度的信心,而每次,我都会不现实的残酷击得心力交瘁,但是,每当我失败之时,我会想起养父的叮嘱,想起人的笑脸,我才觉得可以有足够力量再次站起来。偶尔因爲大街上某个长相像他的人,我会发呆半天,晚上躺在平房的小床上,对着明月,时光无情流逝,思念如月渐渐升起,暗暗发誓:念航,一定要出人头地!航,等我回来!
在之後流浪的日子中,我渐渐的开始接受了世俗的泠漠与无情,第一次发现梦想是如此的遥远,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如此失败的时候,回头看看街上的流萤灯火,星星点点,如我的泪光印射在城市的迷离与灰暗中。
身上的钱已不多,只能坚持在三天之内,而三天之後,我不知道命运会怎样,总不能在这儿待着饿死吧?但是如今我是如此的失败,除了回那个家外,我不得不服从现实的安排。
我不得不背起行包,再次登上了回乡的列车。
航像是一种预感,早早在村口等我,见我的身影临近,他露出了笑容,依然从我背上接过行李,带我回家。一切的言语总在我的无奈的举动中表现,而他以父亲最伟大的包容和热枕开导我,热饭热菜爲我做好,带我下田,带我洗澡,偶尔和我说说大黄狗抓老鼠的趣事,在他的眉宇间,有说不出的柔情,好像这种柔情一直在温暖着我,十几年来,养父一直默默的引导着我,保护我,而这种爱是粗糙中穿行着细腻的,交错着很多感动我的故事。
回乡後不久,隔壁的李婶主动帮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这姑娘底子有些薄,至今仍在广东的工厂里做流水线工人,本来我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因爲我自己明白我将无法与一个女人生活,但是我看到养父忙里忙外关照着那女孩的父亲,大有想撮合的意思,虽然有些不理解这种做法,但是我还是不能说什麽,我只能说:我的婚事,就让养父做主吧,这辈子我欠他的很多了。
那女孩的父亲是乡镇府的书记,家境还不错,至少在当时是很引人关注的,他拿着他女儿的照片给我看,说这姑娘心眼好,踏实,就是没读什麽书,老早出去给人打苦工,本来家里给她安排好工作了,在县城一家单位当会计,但这姑娘性格倔,非要一个人打拼天下……
我不知道这老家夥说得是真是假,但我不敢违背养父的意愿,只好答应与她恋爱,想想自己也不过如此,又穷又没文化,凭什麽要挑人家呢?
女孩的老爸见过我们没有拒绝,高兴得眼睛眯成了缝,声称要赶紧让他女儿从广东回来,张罗我们的的定婚事宜,看到他乐颤颤的身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感觉自己在牺牲,爲了养父,我不得不当牛作马,草草选择自己没有幸福的生活。当月亮再次初升时,我微微感觉到一些寒意,不知是天气变化还是我在变化,我依靠着养父,叹息不已。
“傻小子,叹什麽气啊?那姑娘我看不错啊?以後你出门打工我也好放心,她可以照顾你啊,这麽大个孩子了,整天依着我,你应该站出来好好面对这个世界了,好男儿顶天立地,现在只是定婚,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