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又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真的无聊死了,有够无聊的了。我竟然能安静下来躺着不乱跑,都是因为对赤月叔叔有一种愧疚之情。可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他事实,告诉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第二天,他弄来一张轮椅。〝要出去走走吗?〞他问。
我被他推着在外面看了一圈。〝不能进城吗?〞我问。
〝不,我想。〞他说,〝你这样的脸孔要是进城的话马上会被很多人注意到的。〞
〝可是、我……〞我说。
〝别担心。〞他说,〝你好一点以後再去吧,蒙着脸的话会比较好。〞
〝可是……〞我想说,我讨厌走在路上还得遮遮掩掩的。
〝嘿,你要知道,〞赤月叔叔说。〝我是没意见,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家伙是认为他们鸟人才是最高等的种族的。如果你不想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你最好低调一点。〞
〝可是、我……〞
〝不要「可是可是」了。〞他说。〝反正风沙大的时候人们蒙着脸也是很普遍的事,问题是要处理一下你的耳朵。〞
〝耳朵……?〞
在镜子前。
〝恩,这不错。〞他说,把一顶帽子戴在我头上。〝怎麽样?〞
〝恩……耳朵被压着很不舒服……〞我说。
〝忍耐一下,小夥子。〞他说。〝连这麽一点不舒服都受不了的话你还怎麽进城?〞
我不说话。耳朵被压着不仅仅是难受,就连听东西都不太清楚了。这样的话就算被人从背後偷袭也来不及反应的。要是在城里得一直这副装扮的话得多危险。
晚上。
〝我吃抱了,多谢款待。〞我说。
〝快洗个澡去睡觉吧。〞他说。〝要我帮你洗吗?〞
〝不、不用。〞我说。
〝来吧,客气什麽,小夥子!〞赤月叔叔一下把我从轮椅上抱起,送到浴室里去。
然後他脱下我的衣服,开始用沐浴ye涂抹我的身体。
〝啊哈哈哈……别这样,好痒……〞我笑着说。
〝怕痒?这里又如何?〞他抓起痒来。
我痒得哈哈大笑着,身体在地上扭来扭去,然後一抓他的衣服,把他也拉倒在地。
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他的脸离我只有半尺距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他看着我一阵沈默,然後爬起来。
〝你笑起来真象我儿子……〞他说。
〝怎麽会。〞我说。〝我又不是鸟人。〞
〝哈哈,鸟人?〞他笑了笑。〝我什麽时候说过我是鸟人了?〞
〝啥?可是──〞
我看着他。然後他的脸突然转变起来。不用片刻他的脸就变成了一张兽人的脸。
〝你……〞我惊讶地说。〝变身术?〞
变身术不是鸟人的某个种族才有的吗?
〝不,不是。〞他说。〝这是幻术。我的脸一直是这样子,可是别人从看到我的脸那一刻起就被反射性的幻术给催眠了,以为那是一张鸟人的脸。〞
〝你是……用催眠术的兽人种族?〞我说。〝可是你为什麽会……〞
〝故乡不再是故乡了。〞他说。〝我只能说这麽些,别的就别问了。〞
〝哦……〞我答应着。
太奇怪了,不是吗。赤月叔叔明明是兽人,却要装作是鸟人一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他说。〝可是你也知道的,并不是每个鸟人都能抱着那种种族平等的想法来看待每一个人的。特别是凰帝在提倡那种恶心的贵族主义的时候。〞
〝我不这样没有人会来我的旅馆住的。〞他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我能理解。可是我无法接受。这太扭曲了。明明是好好的一间旅店,就因为店长是兽人就会被排斥吗。他们鸟人真的是那麽优秀的一个种族,就不至少会不文明到这种不明事理的地步吧?
之前在琉兰我还没有这种感触的,果然琉兰是个好地方。……虽然很穷。
第二天,我早早地醒了。身体几经几乎康复了,虽然大出血以後还有点虚弱,但是走路没问题的。
〝我想我该离开了。〞我说。
〝什麽?〞他看着我。〝不,你的身体还……〞
〝我该离开了。〞我说。〝不能一直打扰你,而且我得去找我的朋友们了。他们现在一定也在很担心地找寻着我。〞
〝恩……〞他叹了口气。〝好吧。那麽我送你。路上的治安不好,你身体有够虚弱的,没准会被抢劫也说不定。我带你进城里一个我的朋友的旅店里安顿下来再说。〞
〝……为什麽要帮我帮到这种地步?〞我问。
〝恩,神的儿女要互相帮助嘛。〞他笑了笑说。〝而且你真的让我怀念起我儿子了。〞
我无法拒绝,他太好人了。
一路上,因为气氛有点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