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她已经疯了,她被预言会死去。〞他说。〝我想我没有选择。在一个已经死定了的疯女人和我的儿子之间,我选择了我儿子。〞
〝……你儿子死了?〞我问。
〝恩,怎麽说呢。〞他说。〝我把他丢掉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
〝……好。只要你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说。我想同样是兽人他应该能信得过吧。
我知道中间的细节让人怀疑,但是我当作没事一样说:〝对,很巧合。〞
〝我想我妻子当时也是这样的。那孩子一定是告诉了她,说我会杀死她。所以她才发疯的。多少年来她都一直深爱着我,即使是在我们一家人被众人排挤得快要疯掉的时候也一样……她一定是做梦也想不到她的最後会是死在我的手上的吧?〞
〝很多人想听那孩子的预言,想知道自己会怎麽死的。但是他们总是无法避免自己的死亡,无论怎麽做都躲不过。因为那是既定的命运。〞
我不知道。我一开始听他说他把自己的儿子丢弃了,就觉得他这个人是不可饶恕的。可是……他的遭遇竟然是那麽的……难以想像。所以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不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谁知道呢。〞他说。〝总之,一个接一个被预言了他们的死亡的村民们很害怕,他们对我儿子充满了杀意也是早就有的事情了。〞
〝什麽?!你怎麽可以!〞我叫道。
〝那後那一天……我的妻子从那孩子口中听到了预言。她一定又惊恐又绝望,所以马上就发了疯。她想杀了那个孩子。〞
〝不,没有什麽是既定的……〞我摇着头说。
,我忍不住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儿子的事吗?〞
〝不。我…我及时赶到,我阻止了我的妻子……〞他的脸色变得很可怕。〝我杀了她。〞
〝什麽?!〞
〝你看来对这些东西很了解……〞我说。
〝恩……其实我有点介意的。不过如果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麽懂得说古代造物主语言的话,我会考虑跟你说我的事。很公平,不是吗?〞
〝不,不。〞他说。〝我把那孩子丢弃了以後是从那个疯狂了的村子里逃跑了。不过我永远也不会想要带着那个孩子一起跑。〞
我有选择性地对他说了更古尼尔的事,包括更古尼尔怎麽出土,怎麽变成了我的武器。古代造物主语言可能是我和更古尼尔对话时无意间用到的,实际上我平时不会说,甚至都不知道有这种语言的存在。
他看着我。〝你懂吗?那孩子太恐怖了。就算我是他父亲,我也受不了了。下次他要是开口预言了我的死亡,我说不定也会发疯,动手杀了他。〞
〝恩,我懂了,造物主种族留下来的武器。〞他听完以後说。〝你又那样巧合地在武器点捡到,那样巧合地把它解封,然後让它服事於你。恩……〞
〝至少,那解释了你为什麽能够说古代造物主语言。人类留下的武器里面装了使用辅助程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因为这些武器会在地上流传,被後世不同的人使用。如果只有武器没有使用说明的话就太愚蠢了。〞
我就像是被人从背上捅了一刀似的。不!怎麽可能……!
〝……因为尽管他很可怕,但是他自己是无罪的。他只是诚实地说出他看到的东西而已。〞
可是今天赤月叔叔的话让我对这事有了更深的理解了。或许……也有这样的父母,他们丢弃自己的孩子是在情非得已的地步……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虽然说这样做还是很
因为风沙很大我又把围巾缠得更紧了。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的事,可是一开始就问错问题了,还把我的秘密跟他先说了。这就象把钱付了才发现一开始就买错了东西……有点不爽。
〝我们也很害怕。我和我妻子都害怕会听到那孩子的预言。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因为一旦听到他的预言也就等於我们被判了死刑了。〞
〝恩,〞他哼了一下,看起来在回避我的问题。〝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少小小秘密,不是吗。好吧,我也告诉你一点我儿子的事。〞
〝那小子……能预见别人的死亡。〞赤月叔叔说。
〝你不懂。那家伙是怪物,所有村民都害怕他。我不快点放他走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村民烧死而已。〞他说。
我不知道怎麽衡量。因为洛林说过他也是个被父母丢弃掉的孩子,我因此而加深了对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的怨恨也说不定。
〝可、可是为什麽!〞我说。〝你也不至於要丢弃他啊?!你不是可以带着他从村子里一起逃跑吗?!〞
〝是的,他能。〞赤月叔叔说。〝他四岁的时候就对着一个老大爷那样说,「你会掉落在山涧里,溺水而死」。老大爷於是一直避免外出,并且离有水的地方远远的,可是一次暴风雨却把他连房子一起掀翻了。最後人们是在山涧里找到他被水浸泡得发胀腐烂的屍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