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翟牯恢复了记忆
放倒了第二个长毛之後,在屋内吃饭的三个长毛知道情况不好,想往大门外冲出去,却发现壹大队的青壮村民拿着刀远远的从田埂奔了过来,於是转身想往後院奔逃,翟牦早就候在这里了,壹刀下去,第壹个冲向後门的长毛倒在了门槛上。
见门外有埋伏,屋内的两个长毛只得退至厅内,翟牯这时冲入屋内,将其中壹个砍翻在地,又和那长毛小头目搏斗起来。
两人边打边退到後院内,翟牦忽然发觉耳後有风,又有壹名长毛从身後向他砍了过来,原来总共竟是有六名长毛。
翟牦手眼刀法都是极其的厉害的,他侧身敏捷壹避,再反手执刀壹扫,这刀即刻扫过身後那长毛的脖颈,这长毛登时就被翟牯壹刀毙命!
这时屋院内长毛只剩那刀疤鼻壹人了。
这刀疤鼻的长毛小头目见翟牦露出空档,翟牦的刀还在那毙命长毛颈项中之时,他奇快无比的壹刀砍向翟牦的脖子。在这节骨眼上,壹支铁锹飞快的伸了过来,挡住了这致命的壹刀,原来是王秀湘不顾壹切的在救夫。
这刀疤鼻长毛面目狰狞的用尽全力向翟牦狠狠的落下壹刀,却明晃晃的砍在铁锹上,发出叮的壹声脆响,火光四射,离翟牦双目仅有咫尺之距。翟牦眼看着这骇人的刀疤鼻长毛使着把利刀火花四射锋利的砍在铁锹上,这场景犹如火光电石壹般,把他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打通恢复起来了。
当年他只有十四岁时,父母死於战乱当中,他不得不加入湘军和长毛军搏斗,在刀口下谋生。从军只壹个多月时,他就参加了壹场恶战。当时也正是这个刀疤鼻长毛恶狠狠的壹刀扑向他,他没有经验,差点被这刀疤鼻长毛壹刀毙命。
他现在记得清清楚楚的,是他的同乡好友张春发用壹杆铁枪帮他挡了这壹刀,这刀砍在铁枪上火光四射,这铁枪虽然救了他壹命,然而铁枪受刀猛力壹砍之後,顺着刀势力量的惯性砸中了他的头,他当时就昏迷了过去,三天後才醒转过来。
这些年的种种事情,翟牯全都记起来了。这次失忆前最近发生的那桩事是这样的:那日大雨,他和钱先生、聂老板三人乘马车赶往分宜县城。大雨过後突发山洪,聂老板先行弃车逃生,他推出钱先生之後,在马车里被卷入激流翻滚的山洪中。他当时立即屏住呼吸,在河道激流之中游出马车,等他露出水面换气之时,已被汹涌的河水冲至事发地点几里之外了。
这山洪水势又急又快,他刚浮出水面透了壹口气,就又被卷入咆哮河水中,正当他以为小命不保之时,竟然捞到壹根松木。他抱住这根松木浮浮沈沈的在河里又漂了好几里,在壹个浅滩处他看准了机会,甩开松木,拼尽全力游了过去。当他游到浅滩处,以为万事大吉之时,正准备站起身上岸,却被壹根冲上岸的圆木撞击到了那当年被铁枪撞到的头部位置,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就对这七年的经历失忆了。他失忆後壹睁眼看见的第壹个人是儿时玩伴王秀湘,王秀湘已长成了壹个妇道人家模样,但身材长相口音仍无甚变化,所以他壹眼就认出来了。
王秀湘告诉了他的过往种种,他也都相信了,因为他不认识任何人,除了王秀湘。
他也就这麽的当上了王秀湘的老公,成为了豆豆的爹,他们俩在这陈家村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豆豆从来没有过爹,总是受到其他孩子的嘲笑和欺负,现在有了壹个高大英俊和蔼可亲的亲爹,壹下子就和翟牯亲得不得了,简直都不要娘了。
正当这壹刹那间,翟牯在飞速串联起这电花火石燃起所打通的回忆之时,刀疤鼻长毛已回过劲来,再壹刀砍向翟牯,眼看这刀就落在翟牯身上了,然而翟牯却没有觉得痛,原来是王秀湘替他挡了这壹刀,这刀砍在她的胸腹之间,鲜血登时染红了她的衣裳。
翟牯即时将王秀湘放在地上,壹跃而起,执刀再次和这刀疤鼻长毛对砍起来,这时村里的青壮年都围了过来,纷纷举刀砍向这长毛,不过往来几下,这长毛就成了壹个血人,力不能支的倒在了地上。
翟牯赶紧从地上抱起王秀湘到屋子里,王秀湘壹路的在滴着血。
“快点加把柴烧些开水,找些干净棉布来。”翟牯大声的喊着。
村民们七手八脚的打了开水过来,然後又从王秀湘的纺间找了壹堆的干爽棉布。翟牯打开王秀湘被血浸透的衣服,只见她胸腹部有道近壹尺长的口子,已是见到肋骨,仍在汩汩的向冒着鲜血。
翟牯将毛巾用开水烫了,擦净刀口周围的血渍,再棉布将这伤口层层包紮好,然而却是没有用,鲜血仍是在不断透过棉布在渗出,王秀湘脸色苍白,她明白自己快要不行了,这麽长的刀伤口子是无法自行愈合的。
王秀湘脸色苍白凄凉的笑了壹下:“牦牯,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村民们听到了这话,知道王秀湘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临终遗言要和翟牦讲,都识趣的退出这房间。
“牦牯,我只有壹件事求你,你要好好的待豆豆。”王秀湘的手摸在了翟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