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例行公事的向寿星公祝寿完後吃了点海鲜,随即拿了杯酒,壹个人在院子里海棠树下数着星星,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消说,这个人当然是赵文康,叶素贞吃定了赵文康会寻她的。
赵文康壹脸歉意的对叶素贞道:“素贞,你且忍耐些,过几日我们就回南京了。”
叶素贞微微笑了壹下,嘴角上扬,两个浅浅的梨窝在月光下,飘荡进了赵文康的心里。她轻声的回复道:“大人多虑了,家里各个人都对我很好,老太爷从不对我假以辞色,夫人们都待我如亲姐妹般。哪里需要忍耐?”
赵文康整个人都软化了:“素贞,你的苦我心知肚明,不过今天晚上确实不能陪你,我和月梅毕竟是结发夫妻,今天必须和她在壹起。我保证,今後南京赵家院子里,只有你壹个女主人,你爱在南京住也好,愿到洛青镇小住几日也好,都随着你,谁敢说二话,我叫人打烂她的嘴。”
叶素贞趁热打铁:“大人,你对我真好,可你想哪去了,我才不是这般量小爱妒的女子。不过大人这般的疼爱我,我无以为报,祝寿漂亮好听的话我不会说,我们共饮了这杯交杯酒罢。”
赵文康见叶素贞在他生辰大日子里,远远超出平素的温婉懂事可人,骨头都酥了,忙不叠的答应:“好!好!”
两人挽了手,头挨着头将这壹小杯酒壹饮而尽。赵文康刚喝了这酒,就听到有人在前厅寻呼他,於是匆匆的告别了叶素贞去招待客人了。叶素贞望着赵文康远去的背影冷冷笑了壹下,她的计划第壹步完成得很完美。
赵文康这次做寿,赵布政使大人的寿晏把洛青镇上主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到了,壹方面是战後家里找个喜事由头喜庆壹番,另壹方面赵布政使也借机笼络住乡党,巩固好家乡的地盘。壹大帮的客人俱在前厅,各个都有心巴结这位战後统管壹方财权的新晋实权官员。
翟牯送了壹对纯绿翡翠玉麒麟,通体无壹丝睱疵,壹见可知是价值不菲,甚为名贵的上品;钱先生本来是没有受邀的,更没份进前厅,但叶素贞向赵文康提议壹定要请钱先生,还坚持要钱先生进前厅,说钱先生是她结义兄弟。钱家在洛青镇也算是有根底的,请他也不为难,赵文康以为叶素贞是重情义的人,二话不说也就同意了。
李五郎在院子里和赵家下人们壹道,很快就吃完了晚饭。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上等着翟牯和钱先生回家。
四十八、叶素贞步步为营
赵府前厅寿堂内摆了足足八桌筵席,将前厅挤得满满当当的。厅内各种角落里都高悬着煤油灯,将大厅照得明晃晃的刺眼。
筵席上每桌各有十八道菜,各色大盘、花碟及贡碗里的菜式都有个吉祥讨彩的名头,如麒麟送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连年有鱼、金玉满堂、岁岁平安这些,有些菜并不好吃,纯属就为讨个好彩头。
这次大办寿晏,赵府人手其实是不够的。秋月主动要求去前厅帮着端茶送水上菜,赵府老太爷和各房夫人各个心里都暗自认为叶素贞还是很识得做人,能体量家里的难处,没摆出知县大小姐的架子,贴身丫环也能舍得出来。
秋月这老江湖是个厉害角色,不声不响间就暗中控制了前厅局面。她趁倒酒之机,将壹味迷药药粉偷偷的倒入了钱先生的酒杯当中,这迷药很是厉害,无色无味,只需壹点点的,和酒喝了,虽醉得不是很快,但醉了之後,视剂量而定,少也要睡足十个钟头,多到壹整天才能醒过来。秋月给钱先生下的份量是足足十五个钟头,这样烂醉如泥的钱先生,今晚就无如何也管不着翟牯了。
赵文康步入前厅,大厅里壹派喜气洋洋,众人恭贺巴结着布政使大人,纷纷向他敬酒。钱先生不是太能喝酒,壹杯酒下去,觉得有些呕气,酒气上升,壹张脸涨成赤红,於是赶紧的吃了些菜填肚子。
翟牯是个能喝酒的,几杯下去,倒没什麽事。这酒席上是个重要的社交场合,相互几杯酒喝下来,交情就能深了壹层。
不多久,钱先生慢慢的支撑不住了,头晕脑涨,简直要趴在酒桌上出洋相,翟牯於是扶了摇头晃脑的钱先生出了院门,让李五郎先行送钱先生回去休息。
翟牯扶钱先生上了马车後,又回到前厅和众人壹道把酒言欢。天色越来越暗了,李五郎送钱先生回家後,又驾着马车回到了赵府门口侯着。
“兰香,过来,翟老爷那桌的酒不够了,你将这壶酒送到翟老爷那桌去。”秋月招呼着兰香过来,将壹把装满了老酒的银壶递给兰香。
兰香欢天喜地的接过,屁颠屁颠的将酒送了过去,磨磨噌噌的绕着翟牯,殷情备至的将壶里的酒壹杯杯的为他这桌的众人加满,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酒壶去做别的事。
赵文康在壹群人的恭维下,飘飘然起来,这次算是衣锦还乡了,他有些觉得今天的酒特别醉人,难不成是人逢喜事,酒不醉人自醉?
壹轮的酒喝下来,他有些不胜酒力,脚底无力,昏昏欲睡。他本来也是很有些酒量的,今天虽然喝了不少,但也绝不至於醉成这样。原来是叶素贞在和他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