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贞坐在筵席的边角落里冷眼的看着这壹大家子表面和谐下的明争暗斗,而她也不得不将卷入这漩窝当中。
赵布政使生日这天的傍晚,赵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壹派喜庆的气氛,赵大人的寿晏可算得上是洛青镇上的壹桩大事,洛青镇好多年没出过实权地方大员了。
赵府做寿筵的喜庆厅由前後两个寿堂组成,寿堂四壁挂上寿联。寿台上摆着壹堆大大的米粉做的寿桃,桃尖染得鲜红;又布着金桔、橄榄、白果、红枣、凤梨等象征着吉庆福寿水果。
“秋月,这次我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事关我们下半辈子能否在赵家好好的安生过下去。行事壹定要隐密,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叶素贞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轻声的说道。
“把房门掩上!”
“夫人,翟老爷身材那般高大,就是下了药迷晕了,要拖到这边来,就我壹个女流之辈纵有几分力气,也是不易办到的,我看不如这样。。。。。。”秋月在叶素贞耳边壹番耳语。
做壹件事情,不管有多难,会不会有结果,这些都不重要,即使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关键是有没有勇气解脱束缚的手脚,有没有胆量勇敢地面对,叶素贞不缺这个勇气和胆量,更有着壹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绝不畏首畏尾,瞻前顾後。可这时,她还是感觉心情有些烦躁,为了生存,和壹群不相干的女人争壹个不爱的男人,无论何如都不是壹件开心的事。
的用开水把酒杯洗干净了。不多壹回儿,秋月又出现了,她从春寒凛凛的院子进暖烘烘的屋子:“夫人,拿回来了。”
“秋月!”叶素贞朝门外大声的喊了壹声。
叶素贞朝秋月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然後叶素贞才端起酒杯将那药酒泼了。盛过药酒的酒杯未经洗涤,杯壁微微的透了点红,不特意加以留意是看不出来的。不必多用,叶素贞对着小瓷瓶又想了想,末了将清水倒了满杯,将这骨瓷杯子洗净了收起。她又从头到尾的捋清了头绪,觉得用壹点点做引子就够了,秋月到时想个法儿把大醉的翟牯送至院内的秋月住的偏房中,到时只要自己再加以撩拨壹番,不信翟牯不起兴,好事不成。
“要搞定翟老爷,须得先搞定他身边的那钱先生。”秋月续道。她果然是壹个老江湖。
秋月急急的跑了进来。
叶素贞从秋月手中接过了壹只小瓷瓶,而秋月凑到她的耳边,含笑耳语道:“这是宫里流出来的方子,又有效果,又不伤身,用多用少都没关系,唯壹的毛病就是慢,得提前好几个小时用才行。”
秋月信心满满的道:“夫人,你就放心了,秋月行走江湖多年,还没失手过。後天晚上壹定会把壹个完完整整的翟老爷‘请’到这院子里来。”
“翟老爷你是见过的,就是上次我们在街上碰见,和我们打过招呼的,他应该还认得你;後来他到赵府谈染坊生意,兰香为他奉茶时,还壹失神结果失手打破茶杯。翟老爷身形高大,孔武有力,他身边还有壹个形影不离,长得很俊的钱先生,你都还记得吧。”叶素贞帮着提醒秋月回忆起翟牯和钱玉昆的形象。
叶素贞拔下瓶塞,用指甲挑出些许粉未,向盛了酒水的酒杯内略略壹倒,登时倒出了小半杯的药酒。端起酒杯嗅了嗅,她吸了壹鼻子酒香,倒是没有怪味,不易察觉。身边的这位秋月也是个跑过江湖的奇女子,算得上壹位女侠,近年三十,原来和叶素贞在上海共过患难,秋月对这江湖道道上的事十分了解,可惜这不算壹门正经本事,上不得台面。
赵家的家眷们都在後院寿堂里为赵大人祝寿,赵文康的五个儿女,三男二女,最大的也才十六岁,最小的不过十三岁,好不容易看到爹爹回家,各个在各自母亲的教唆下,挖空心思献礼的献礼,做寿诗的做寿诗,想方设法的讨赵文康的欢心,好不热闹。
“关好了。”
叶姑娘又压低了嗓音对秋月说。“万壹漏了马脚,这事是我拖他下水的,必须得和他脱了干系,有他在,我们还能找到壹条退路。”
叶素贞把思绪定了定,决计要把这计策想周全些,万不可出了漏子,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把院子里的门关好了没有?”叶素贞小声的对秋月道。
四十七、赵布政使的寿晏
“嗯,是的。秋月,翟老爷有些拳脚工夫,不是好对付的。他是我认的异姓哥哥,有情义在,这事情只是我单方面的主意,他是不知这事的。事成之後,我有把握他也断然不会说出去的。我现在是必须要把这事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已无路可退了。”
秋月把门闩上了。
“好,这事就这麽办,你要相机行事。”叶素贞同意了秋月的方案。
“兰香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见男人长得俊些好些,连她什麽身份都忘了,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也不看看她配得上麽?痴心妄想的蠢货壹个!”秋月有些不屑的议论起了那犯花痴的丫头。
秋月低声的回复:“这事现在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