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群人在惊愕过后,讷讷道:“是是是。”
婆子丫鬟们去请大夫,陆修远等人也围了过来,?看到陆承策这幅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无咎,你”
陆修远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斟酌道:“是你杀了他们?”
没人回答他。
陆承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只是在王氏要扶住他的时候,他伸手挥开,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滚。”
冷硬冰寒的声音响起。
王氏被推倒在血泊中,?她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这是怎么了?她错愕地伸出手,?想握住陆承策的袖子,嘴里也跟着一句,“无咎,你怎么了?我是母亲啊。”
话音刚落。
手还未曾触及,陆承策还是跟之前一样,伸手挥开了她的搀扶。
旁人都因为太过惊愕而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向清明的陆修远也是如此,倒是陆宝棠在短暂的震惊后收回思绪,她扶起还呆怔着的王氏,然后拉住陆承策的袖子,拧着眉不高兴得说道:“哥哥,你是不是疯了!”
“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明明是属于她最最亲密的哥哥的眼睛,却让她觉得陌生极了,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一丝光彩都没有,就像天山上常年不化的雪,又像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鬼,眼眶通红,双目黑沉?陆宝棠被看得脸色发白,脚步直接往后倒退,差点就要摔倒了。
直到她反应过来,陆承策早已经走远了。
“哥哥他”
陆宝棠十分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到底怎么了?”?她还从来没看过哥哥变成这幅样子,吓死她了。
无人说话。
谁也不知道陆承策这是怎么了。
陆承策离开后,解决完外面那场大战的卫言倒是跑了进来,看着陆家这一大家子,他朝陆修远拱手一礼,然后环顾四周,问道:“侯爷,大人呢?”
“无咎他”
陆修远看着陆承策原先离开的身影,皱眉道:“应该是回房了。”
说完。
他又把脸转向卫言,奇怪道:“卫千户,你可知道无咎怎么了?他看起来有点”
这也是卫言奇怪的地方。
眼见众人看向他,他也只能摇摇头,“我进宫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秦国公和陆四爷已经被陛下打入天牢?至于陆大人,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梅林。”
“后来他一个人骑马出宫,我怕出事就跟了过来。”
“我问过旁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卫言停顿了下,犹豫道:“我跟了陆大人这么多年,他这幅样子,也只有在宝安郡主仙逝的时候才出现过。”
听到这句话。
众人少见的沉默了下来,而后一同望向陆承策离开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宫里的事情已经平定下来。
长兴侯府门前的禁卫都被陆承策和卫言诛杀了。
这会陆修远一边让人去收拾,一边去和卫言去商议其他的事,陆老夫人被陆宝棠扶回了正院,至于王氏在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还是去找了陆承策。
过去的时候,丫鬟和她说:“世子不在自己的屋子。”
“世子他”
丫鬟的声音很轻,“他在先世子妃的宝珍阁。”
王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每回无咎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跑去顾珍的旧居,一坐就是大半天,她没说什么,只是在走到宝珍阁门前的时候,和丫鬟说了一句,“你们留在这。”
说完。
她就一个人推门进去了。
这会天色已经逐渐昏暗,屋子里却没有点灯,王氏是循了一回才看到陆承策的身影。
他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还是那件满是血污的衣服,背着身,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王氏皱了皱眉,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失控的事发生了。
无咎从来不让别人进到这个屋子,就连打扫也都是亲力亲为。
他不允许这个屋子有一丝不干净,更不允许别人糟践了这个屋子,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压着心里的疑惑走过去,坐在床前的圆墩上,似是沉yin了一会,她才开口,“无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
王氏也不介意,她就坐在原处,看着陆承策的身影,继续柔声说道:“你每回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起来,谁也不理,从小到大都是这幅样子。”
“可是,我是你的母亲啊”
她伸手轻轻抚向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一寸一寸地抚着,“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背着身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就像是真的睡过去了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给人一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