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婆子还想再说,陆修远却直接大步朝书房走去,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自然也都紧随其后,等他们走到书房的时候,李氏也被人扶着过来了,她穿着袄子,脸都瘦出尖下巴了。
看到这么一群人,也是一愣,“母亲,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无人理会她。
陆修远走到书桌前,不知道在找什么,直到找到一个暗格底下压着的几封信,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那几封信全是夏国传过来的,有说夏国的情况,也有说顾辞的事。
他继续翻着书桌,又找到陆昌平的一些笔记。
上面有写和秦遂的计划,怎么控制皇城,怎么嫁祸给顾辞和陆重渊,怎么?而底下最细微的一条,用朱砂做墨写着太初二年,亲母仙逝,而今,大仇将报。
轰得一下——
陆修远的手突然松开,原先紧握着的几张纸轻飘飘地浮在半空,最后落在地上。
众人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陆老夫人更是焦急道:“老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好歹说句话啊”
王氏也跟着说道:“侯爷,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跑到这,还有”?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张,字太小,她看不清,“这些纸上写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捡起来。”
“是。”
“母亲。”
陆修远终于开口了,他看着陆老夫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我们?可能一直都小看老四了。”
“什么?”
陆老夫人一怔,不等她出声询问,目光就瞥见了王氏手里的那几张纸,越看,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在触及那行小字的时候,更是脚步都站不稳了。
“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小时候聪灵毓秀,被父亲夸赞最像他的四弟后面会变成这样。”
“原来”
陆修远手撑在桌子上,嗓音沉沉的,“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怯懦胆小的隐形人,让旁人放下警惕,没把他当一回事,直到羽翼渐丰,他开始一点点露出自己的爪牙,直到今天?勾结秦国公,以下犯上,要把这大燕的天颠个遍。
他,还真是小看他这位四弟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陆老夫人双手轻颤地握着那几张纸,她满脸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嘴里也说不出别的,只会喃喃这几句。
突然。
她抬头,浑浊的双目像两道锐利的光落在李氏的身上,厉声骂道:“老四做得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李氏早就傻了。
她和陆昌平成婚这么多年,记忆中,她的夫君除了一张脸还算好看,别的有什么独特的?性子胆小怯懦,作为男人,他护不住自己的妻儿,就像一个窝囊废。
可现在有人和她说,她的夫君不仅不窝囊,还十分有?“才干”。
有才干到现在都会与别人合谋,谋权篡位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李氏也是一脸不敢置信,讷讷道:“如果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
当初她让他去求国公爷,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哪里有这个本事求到国公爷面前?
可那些书信来往,那些计划,无一不彰显着他是秦国公的亲信?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救自己的孩子?
李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的低声呢喃突然停了下来。
她想起这些年和陆昌平的相处,那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对她很好,事事都依着他,就连她把他后院清了个遍也从来不说什么,可是?他对她真的有情吗?
她细细想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出一丝痕迹。
好像从头到尾——
她对陆昌平而言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就连她的儿子,他也从来没有亲自教导过。
他就像是一个边缘人物,冷眼旁观。
是啊。
但凡陆昌平对她有点情,又怎会什么都不和她说?又怎会连他们唯一的儿子都不救?他根本就是从来没把他们当做一家人,所以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带着那些禁卫军封锁侯府,不准他们出入。
李氏这一生,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从来都不愿输给别人。
事事都要拔尖。
她以一个小户女嫁给侯府庶子,从逼仄的巷子搬到这诺达的侯府,以前那些姐妹谁见了不羡慕她?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算是赢家,可现在看来,嫁得夫君从没把她当做一回事,唯一的儿子也没教好,死得不明不白。
“四夫人!”
有人在她耳边尖叫。
可李氏仿佛已经听不到了,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陆老夫人见李氏晕过去,气得又骂了几声,可事到如今也没了其他法子,让人抬回去后,又问陆修远,“老二,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