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才出壳的小鸡一般的鹅黄。
再看看沧磬,她今天穿的是红色的罗裙,那鲜红滴血的颜色衬得她凝脂的肌肤更加的雪白,当真是红裙妒杀石榴花。
屋里的炭火暖融融的,火光所到之处皆是暖色。
不知焚了多久的香,香灰已经堆起了一小堆,味道淡得让人一不小心就忽略了,却有着让人安心的功效。
“太少了”,沧磬捻了个蜜枣放嘴里,咬着枣核含糊不清:“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虽然是新的我还没穿过,可我两毕竟身体不一样,除了做几套节庆必备的,合着也该给你做几套平日里的先穿着,其他的等哪天我带你去他们家你自己选择样式什么的。”
舒筱筱抬起的胳膊一僵,问:“有没有颜色素有一点的?”
一米开外一字排开的布料:红色的可爱深红爱浅红,绿色的从草绿到墨绿,从玫红到嫣紫……除了皇室忌讳的颜色以及被刨除了的黑白二色都在这里了,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就不能有点稍微不那么鲜艳的,就像……国师夫人穿的不就很清新素雅嘛,那日来看她,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了她的身份。
沧磬踱着步子来回走了两转,去掉了几个颜色,扭过头对着她不赞同的摇头:“晓晓,你年纪比我小就该活泼一点的颜色,那日恰好是我阿娘的礼佛日所以才穿得相对素雅一些。”说完她已经走到那些个小丫鬟身边对布料进行挑拣。
长这么大,除了在他面前她自卑过,就算是别人的冷嘲热讽她也没觉得脸上的胎记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她只是冷眼对待而已。而且爹娘把她保护得很好,出门的话要不就以面巾遮住脸部,要不直接的坐车,况且爹娘的理论就是女儿家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以她一贯是以这样的形象示人,而私底下比起那些女红什么的她更擅长舞枪弄棒,这点上根本就没能遗传阿娘。
等宫羽把尺寸一一记录好,又给她重新确认了一下领口和胸口的大小,才领着人下去。
舒筱筱看沧磬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她说得也对,她和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花一样的年纪,穿的活泼可爱一点没什么,懒怠再改,在身上披了件袍子外在床头。
视线不禁然间触及角落里挂着的那一件黑色的大氅,蜻蜓点水一扫而过,可脑海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挥着不去的冷香,莫名的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密密缠缠的……
“小小姐,该喝药了”,宫角将红漆的六角形托盘放在桌上,白瓷的碗里盛了大半碗的浓黑药汁,那白瓷的调羹只看得个把儿其余全都隐没在了药汤里,没一会儿,室内都是药的香味。
“晓晓,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沧磬看她神色不虞半晌没动,面色担忧地五指张开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去找医生去!”
舒筱筱缓过神来,拽住她的衣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沧磬看她欲言又止的只得干着急,却也对她的性子无奈。
她总觉得这小姑娘心事重重寡言少语,可她要是不想说,她就算掰着她的嘴巴也无可奈何。
应该是年少时留下的Yin影太重了,家破人亡,对于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过沉重。
“小姐,小小姐是不舒服,只不过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再待在屋子里就要长蘑菇了而已”,宫角复又把碗搁下,捡了条帕子浸了热水拧干递给舒筱筱。
舒筱筱的身子确实虚,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心全是汗。
“是真的?”沧磬不确定的问舒筱筱,一张小脸被印上了火光的红晕,生动而明亮。
而她左眼上方的胎记,并不恐怖,反而给她的可爱中增加了妩媚与性感。
“宫角说得对的”,舒筱筱从她脸上的胎记移开视线,接过宫角递过来的帕子,却没有给自己擦,而是摊开帕子把沧磬不知从哪里沾到脸上的一条淡淡的青色痕迹给擦干净。
“哦,原来宫角这么快就变为妹妹肚子里的蛔虫了啊”,沧磬终于是放了心,抬起脸,对着重新弄帕子的宫角打趣道:“吾心甚慰啊!”
她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宫商、宫角、宫徵和宫羽,差不多都是她六岁那年才跟着她的,几人年纪也相仿,而她又是一个不怎么摆主子架子的人,自然和几人关系很好。而且她因为她身份的特殊从小就和其他家的千金几乎是不相往来的。这偶遇的舒筱筱,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没有害怕恐惧,也没有同情或者嫌弃,让她着实有些看不透,却又觉得意料之中。
好像儿时的第一次见面,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也只是睁着好奇的大眼,还有些怯生生地,最后像是鼓足勇气nai声nai气说了句“这个姐姐好漂亮”,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最后被他抱开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难得遇见这么有眼缘的,后来断断续续拼凑出了当年的事,那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何其残忍。不过她能活下来,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大地惊喜了,过往的那些残忍的场景,她不想她再想起,她又是怎样地逃过一劫以及之后的生活如何她已经不想去探听,而她想做的,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