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我们回去吧”,红衣女子倒是毫不掩饰,对着来人苦笑。
“你……”
“我没事”,若是不看她,红衣女子的语调已经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黑衣男子有些不自在的挠头,却在目光触及到她身后舒筱筱时目光变得凶狠,杀意必现,手上的动作也毫不含糊地招呼了过去。
舒筱筱根本毫无防备,前一刻似乎还听到若有似无的钟磬的肃穆长鸣,可来不及听得更加清楚一点只觉得眼前一晃腹部一痛,紧接着就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
那痛觉告诉她,她不是做梦。
可那痛觉也给了她希望,要是这样能回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第102章
舒筱筱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可是她真的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长到地上的雪化了又积起了更厚的一层。
她醒来的那天正好是雪下得最凶猛的时候,勉强睁眼就看到当初的红衣女子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抓着她的手不放,紧接着一大堆人反反复复的望闻问切唠唠叨叨扰得她头疼恨不得再一次昏睡过去随他们摆布罢了。
又过了几日,舒筱筱身子缓和了一些,基本上可以下床活动了,不过范围仅限于屋内,稍微用点力又或者动作大一点,还是会扯着腹部一起疼。
她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铜镜里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容颜与神情,连眉眼上翘的弧度都是一个,可芯子却像是换了一个,连带着身上的衣物,她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她,已经从自己记忆里仅有名字的那一个舒筱筱,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师府的二小姐沧晓,他们甚至没有问过她的来历。
除了身体机能的苏醒,脑袋里系统若有若无的提示,她大致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无意中的歪打正着,她明白了自己暂时是离不开眼前笑得开朗的少女的,那一日的歇斯底里似是幻觉已随风雪消融了。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舒筱筱语气惆怅,看着那一抹青灰色的天空,从雕花菱窗里探入屋内的枝条太过萧索,应该还是冷意十足的深冬。
“晓晓你可真能睡啊”,沧磬忍不住感叹,实在是对她的睡功佩服的得五体投地,什么方法都用过了,甚至是给她放了点血,还是叫不醒陷入睡眠的她。
“什么?”舒筱筱揪着被子里自己的里衣,是丝质的,布料顺滑贴着皮肤。
“哎,你可是从去年睡到了今年啊”,沧磬指着被宫徵撑起的窗户:“看,枝都发芽了。”
刚走了太急,摔了一跤,倒也不痛,就是手太凉,在炉火上烤的急切,恨不得一下就暖和过来,现在暖和倒是暖喝了,可指头发痒整个人都坐立难安的。
舒筱筱慢吞吞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一只蛹,稍稍转了个方向:原来真的睡了好久啊,她记得两人初见时天寒地冻的也就梅花能受得住冷,可这会儿细看,覆着少许雪的枝头都已经生出了点点的绿意,相信再过不久,大地就会春暖花开。
想到春暖花开,她心里也变得温暖了一些。
“你看看你,错过了除夕,错过了人胜,要是再不醒来就要错过明儿的元宵节了”,沧磬随意的歪靠在床沿,两根手指扭着一只荷包晃啊晃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样,针脚极为细密Jing巧,色彩艳丽的鸳鸯绣的栩栩如生,那水似乎会动一般,可见绣的人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里边装的东西,像是把百花都折了融一起混混沌沌,弄巧成拙,反倒不如什么都没有来得轻巧些,实在是可惜了那一番绣功。
她不屑地撇撇嘴:连他不喜欢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香味都弄不清楚,还想和她抢人,哼!
“人胜节?”舒筱筱和沧磬坐得很近,自然那股怪异的味道也过关斩将冲进了鼻腔,她皱着眉揉了揉鼻子,忍不住要打喷嚏,却半天打不出来,不上不下的滋味难受,只得更狠地揉着鼻子。
“晓晓你睡傻了吧”,沧磬看她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索性把荷包抛到一边,忽然间凑近她,顽皮地朝她眨眨眼,声音清脆悦耳:“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八日为谷,那七日就为人,每年那一天天子都会登高宴群臣,在民间的话,会有大型集市,会通过祭祀等活动来庆祝这个日子”,拽着她的胳膊,一副赖皮模样,“今年因为你我都没去成,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舒筱筱听完她的介绍,才知道……的确是错过了很多Jing彩的节日,听到她说的补偿,看着她耍赖皮的模样,眼光微闪,问:“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沧磬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挂在她身上,扯得舒筱筱也不能坐端正东倒西歪的。
舒筱筱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姐是笑小小姐没有江湖骗子的那番脸皮”,宫商抱着一匹绛红色的布带头在前边,后边跟了十多个小丫鬟,十二三岁的模样,嫩得如湖中的菡萏,能掐出水来,各自也怀抱着两匹布,颜色活泼俏丽,在她们面前一字排开,“而且小姐从来都不信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