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跟身边的人嘀咕:“赵三明家又是做啥好吃的了?”
今年老支书开放了打猎,可也不是谁都有青梅那本事。
家里爷们儿隔三差五能弄只兔子回来就是好的,等到后来下套的人多了,附近的兔子都给整成绝户了,那新鲜rou基本上都是没有得。
哪像青梅,天天出去树林子里转一圈,回来的时候不是狍子就是鹿,想吃炖羊rou暖和身子的时候还去山里的羊群中挑挑拣拣,弄回来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羔。
那家伙,就跟龙凤山是她家的菜园子似的,这菜园子里还有荤有素,想吃啥就吃啥,可让不少人羡慕死了。
甭管是酸话还是羡慕的话,那都是在外面,赵三明青梅狗子一家三口该咋吃还咋吃。
等吃完了,下午的时候赵三明就拿上一块冻着的羊rou去老支书家,找老支书给改了户口本。
自此以后,狗子就从孙致远正式更名为赵致远,在户口本上跟青梅和赵三明的关系,也从投靠亲属变成了父母。
晚上,赵三明请了秋老太跟大哥大嫂一家来家里吃饭,把狗子认进赵家的事儿,就算是往外宣部了。
大岗屯里的人当天晚上在刘大妞他们吃过晚饭回家的路上就知道了,登时议论纷纷。
毕竟在这年头,除非是没办法自己要孩子的,谁会去正儿八经认别家的种当自己孩子。
刘大妞跟许大河也知道了弟弟身体有毛病的事,很是惋惜。
不过外人问的时候,包括秋老太都没吭声,表示狗子是个好孩子,跟青梅三明有缘。
反正青梅三明两口子也不缺那点吃的,把孩子认成自己的,也免得孩子以后在外面听到些闲言碎语的心里偷偷难受。
这个话说得有些妇女心虚地躲了躲,可后来,关于赵三明不行的话,还是在大岗屯传了个遍。
正月里头有一次赵三明出去,就被人问到这事儿,赵三明亲口承认了是自己对不起青梅。
虽然没直接说他不能让女人怀娃,可这个话,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整个正月里头,赵三明顺利承包了所有大小唠嗑局的热搜头条。
要是你出门跟人闲聊,不说就“赵三明那点儿不行”的话题说出个三五句见解来,那可是要被群嘲消息落后的。
秋老太听了满屯子都在议论这个事,虽说是事实,可她还是难受得偷偷哭了好几回。
这天趁着赵三明上来给她送白刀rou的时候拉着小儿子,秋老太问:“三儿啊,你那事儿咋被人都知道了?是不是谁拿出去说的?”
秋老太没怀疑是青梅在外面说的,她怀疑是大儿媳妇说漏了嘴。
赵三明态度倒挺坦然的,笑着对秋老太道:“娘,这是我说的,反正都是事实,是我对不起青梅,与其等那些娘们儿在背后说青梅坏话,不如一开始就说我。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被说两句又不掉块rou。”
他脸皮厚,再加上又是从小被人说的,赵三明一点不在乎。
更何况,在他心目中,是真觉得他们不能有孩子全是他当年犯下的错。
是他对不起青梅,哪舍得再让青梅背上骂名呢。
闻言,秋老太也没话可说,仔细想想,好像小儿子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秋老太叹了口气,拉着赵三明又说了些你对不起青梅,你以后不准再混帐,你以后要对青梅,也要对狗子好之类的话。
赵三明全答应了,态度很认真。
大概正如赵三明所说,大岗屯里说他些闲言碎语,早就说了好些年了。
这个事虽然够劲爆,可因为主角赵三明态度坦然一点不遮掩也不生气,说着说着就觉得怪没意思的。
于是到了农历二月,大家都盼望着化雪开春,也就没人再如何说叨这事儿了。
刘老太很郁闷,因为她还没说够呢!
正月里,跳得最厉害的就是她,最高兴的也是她,可她还准备再说个一年半载甚至说到她蹬腿儿嗝屁的时候,周围的人竟然都不说了。
听见她再提赵三明没种的话,这些人甚至还露出“你咋这样”的表情,反过来劝她做人别嘴上太毒。
后来还隐隐传起了之所以她儿子儿媳生不出儿子,就是因为她做了太多Yin毒事,损了Yin德。
这可把刘老太气坏了。
然而这些话都是大家背着她说的,刘老太也抓不住人,哪怕是她站在外面跳掉了裤子骂骂咧咧也没人在意,反而把她当成耍戏的猴儿围观。
1960年的农历二月中旬,也就是三月份中旬,堆积了一个冬天的雪开始化了,村口的无名河水位上涨,原始森林里化出来的雪水哗啦啦流淌过小溪沟壑,最后汇聚到无名河中。
北方的涨水季到了,露出泥土层的耕地也即将开始新一年播种收割的轮回。
去年的二月二龙抬头,江燕子出嫁。
今年二月末,泥巴都晒结实了,江燕子抱着已经三个月的儿子回了大岗屯。
江燕子生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