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三明当然是留在这里住下了。
第二天,张大海带着赵三明一起去看了他这次从外地带回来的货,是一批上海牌的手表,瞧着就贵气得很,有派头,赵三明看得直流口水。
“海哥,这手表多少钱一块啊?肯定特别贵吧?”
现在买这些东西,都是要专门的票,普通人哪能弄来票啊。
就手表,赵三明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货真价实的物件儿,以前都只存在于听说。
公社领导那些人倒是有人戴,可赵三明就是个小混混儿,哪敢往领导面前凑。
张大海很是骄傲,环抱着膀子说:“一块怎么着也得卖一两百块,不过我有门路,拿的时候就这个数。”
说着,张大海比了比自己rou乎乎的五根手指头,表示五十块钱。
赵三明吓得一缩脖子,脑子里算了算,更是抻着脖子咽了口口水,满眼崇拜地看张大海:“海哥,还是你牛掰,一转手就能挣那么多!”
张大海嘿嘿笑,心情倍儿好的问:“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家娘们儿整一块?你要是想要,我收你入手价,钱不趁手以后有了再给也没所谓。”
张大海对赵三明确实很大方,没办法,看见赵三明,张大海就觉得这兄弟跟自己同病相怜。
上次赵三明来,可是跟他诉苦了,说自己就是吃了半颗白菜,就差点被家里娘们儿给打死。
张大海一边同情可怜着赵三明,一边从赵三明身上得到了幸福满足感——看,还有人比他更惨,所以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惨嘛。
别看张大海在外面过得潇洒威风,可顶不住家里有头母老虎,张大海每次回去上交所有的钱不说,还要被拧着耳朵审问在外面有没有跟狐狸Jing勾搭。
每次回去都要过个三堂会审,张大海每次一到回家的时间,浑身老不得劲儿了。
这次就是因为下午就该回家了,所以昨晚上张大海又吃rou喝酒,准备好生养Jing蓄锐,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不过赵三明来了,张大海觉得自己可以找理由硬着头皮推迟一天再回家。
张大海这么说,赵三明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可想想青梅总是去山里,赵三明又迟疑了,“我家媳妇经常上山,这手表用着怕是也不趁手啊。”
张大海满不在乎地摆手:“小老弟,这就是你不懂了,甭管趁不趁手,你给她买回去了,那就是心意,她收到了能不高兴吗?”
赵三明本身就是想讨青梅欢心,就盼望着青梅高兴了欢喜了,就愿意跟他生娃娃了。
所以想来想去,赵三明一咬牙,就点了头,“成,那就谢谢海哥的照顾了,这钱小弟我肯定想办法赶紧凑上。”
赵三明开始琢磨起自己能有啥办法挣钱。
工分肯定是不能动的,今年青梅在巡山的任务上耽搁了许多Jing力,没挣多少工分,一家子吃饭都看他的。
每个月的工资,那都是青梅的,赵三明只是没啥城府,不代表天真成傻子,当然知道那个钱动不得,动了钱,青梅肯定就要动他这条狗命。
算来算去,只能看冬天套兔子卖钱了,另外下次还可以跟青梅打个商量,看他能不能跟着进一趟山,找找看能卖大价钱的药。
反正接下来就是农闲了,没地儿赚工分,青梅肯定会同意让他进山。
有人进山,踩空摔了一跤,结果刚好碰上了人参/灵芝这类传奇故事,赵三明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的,据说在某某屯子真有人撞大运遇到过。
所以赵三明生出这个念头,也不是瞎想。
张大海也不在意赵三明啥时候能凑够钱,十分豪爽地让赵三明挑一块。
其实要说挑,也没啥可挑的,因为除了男女式有区别,其他款式颜色牌子,全都一模一样。
可赵三明却挑得下不了手,一会儿觉得这块更好看,一会儿觉得那块似乎更亮,挑了好半晌,才算是终于挑好了。
往内衬衣兜里一揣,赵三明总觉得身上都沉了好几十斤,走路的脚步都下得轻了不老少,就怕把手表给颠坏了。
这模样看得张大海忍不住又是一阵乐呵,带着赵三明出了房间,去看别的东西。
张大海就喜欢赵三明每次看到那些货之后满脸惊讶满眼崇拜的样子,看一次爽一次,爽完了身心舒畅充满了干劲。
要不是赵三明不愿意,张大海是真想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那样的话,想到回家面对母老虎,张大海都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边张大海是爽了,陈三儿那边得了消息,脸色更加难看了。
心腹牛犊子也觉得自己三哥憋屈得很,忍不住说到:“三哥,累死累活是咱们的,那小子是个什么东西,海哥居然就把货全摆出来任他挑选。要是个女的也就算了,海哥要养小妇,那咱兄弟们没话说,可那就是个鳖孙,啥关系都没有,这叫兄弟们怎么想?”
陈三儿听得眼神闪烁,显然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牛犊子看陈三儿没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