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突然颤了颤,仿佛也想要加入战局,饮一饮那歹人之血。
苏苒之心念一动,电光火石间,她耳边陡然出现假兆恩在桃园里对王母说得话:“她的命不可逆、不可转,无人可替。”
当时王母的回应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所以,假兆恩是知道王母要替她的命吗?
假兆恩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武道长是他的人?
而且,王母这么反问,岂不是就代表默认她‘安排替命’的所作所为?
苏苒之只感觉凭着王母的智慧,不大会直接反问回去。
当然,也不排除王母当时惊慌过头,才无意识的承认自己野心。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苏苒之心中陡然出现一条清晰明了的逻辑线。
此刻,她终于将所有信息和谜题全串联在一起!
苏苒之宛若醍醐灌顶,顷刻间便想明白了三界崩塌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个人立场促使他们所做出的各项抉择,还有那……真正的布局人。
她手中的钝剑再次颤动,杀意依然直指王母。
苏苒之索性不再犹豫,她松开秦无的手,悄无声息的向前迈出一步。
这是要加入战局的意思。
秦无就在苏苒之抽手的瞬间,心中一空,虽然他尚不确定苒苒的意思,也不大明白这会儿进去打什么?坐等他们两败俱伤不好吗?
但秦无跟苒苒多年携手游历的默契让他紧跟着苏苒之出手。
苏苒之加入王母和青衣蛇男的战局,那么秦无就为她阻拦住那四个想要上去帮忙的仙长。
苏苒之的钝剑所向披靡,先是横剑进去,正在交手的王母和青衣蛇男皆在雪亮的剑锋中看到自己的眉眼。
然而还不等他们细看,钝剑上锋锐的剑气便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
苏苒之一招就横身切入两人战局。
青衣蛇男身上带了‘长甲犬’的特性,仿佛不知疲惫,但王母也不是吃素的,她宫殿内浓郁到几乎粘稠的功德之气尽为她所用,青衣蛇宴此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可战局内来了一个苏苒之,还是武力、功德皆在王母之上的苏苒之。
不管是王母,还是青衣蛇男都落入下风。
王母无法压制青衣,而一时半会儿,青衣也没法杀了王母。
苏苒之身在其中,对两人无差别的动手,看不出她目的如何,想要帮谁。
王母的心咯噔一跳,她甚至还没意识到哪里出了错,这局面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她只感觉自己的计划好像要化为泡影——再这么下去就替不了苏苒之的命了!
王母不再纠缠战斗,直接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将整个宫殿化为一个巨大的阵法。
以瑶池之水为引,以功德为基,阵法开始运转,生生不息。
这回就算是青衣蛇男都老老实实的被困在原地。
苏苒之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虽然行动有涩滞感,但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阻拦。
瑶池的水面迅速下沉,取而代之的王母面前小鼎的水面不断上涨。
之前被王母隐藏起来的陈若沁和曹子年也出现在小鼎附近。
青衣蛇男那丧失理智的瞳孔在此时都被充盈的功德镇得有些涣散,涣散过后,有那么须臾的时间居然恢复正常。
唤回意识的青衣蛇男竖瞳里不掩惊骇,他咳着血,被周遭功德困得死死的,怎么都冲不出束/缚他的牢笼。
他冲苏苒之喊:“别去听那疯婆娘说话,她要替命!”
然后话音刚落,青衣蛇男的瞳孔又变得全黑——这是他将自己炼制为长甲犬的后遗症。
丧失理智,心存只余杀戮。
跟秦无困在一起的四位仙家见假兆恩居然直呼王母为‘疯婆娘’,手都忍不住抖了抖,但以他们的涵养,终究做不出骂街的事情。
王母将曹子年和陈若沁悬于鼎上,发丝散乱,头上的发簪珠钗全都散了。
打眼一看,确实也不算辱没了青衣蛇男的称呼。
但王母已经无暇顾及他那边,只是对苏苒之说:“他身上牵连着《大道仙途》的命脉,如果他死在瑶池水中,里面所提到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无主、无神之物,彻底消散在天地间——大人,这时候,你该做出选择。”
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曹子年和陈若沁死了,那么功德之笔曾写出的跟曹子年和陈若沁关系紧密的人都会跟着他一起死。
包括天问长诸位长老和师兄弟,甚至还包括大安国那位皇帝。
王母将选择的机会抛给苏苒之——救,还是不救?
这会儿的场景跟当初苏苒之困住王母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当时是苏苒之逼着王母做出抉择,而现在,则是王母逼着她做决定。
王母站在高处看苏苒之。
她以前很不喜欢苏苒之那种淡然的目光,只感觉自己跟苏苒之对视时,平白好像矮了一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