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棠王犯些什么错,好一下子将这棵碍眼的大树一下子推到吧?”
黎舟慎听得,脚步一顿,目光亦涣散了片刻。
薛沁芮见此招有效,便道:“我劝郡主——”
“这等穷乡僻壤,何人会知晓少了这条小命!”黎舟慎却又发起狠来,直直往她这处冲。
“如今在下的命可不小了,再如何,也是有品阶——”
“你这泼妇,敢动我女儿!”薛沁芮话未讲完,薛正闯出门,捞起一旁的锄头,便朝黎舟慎奔去。
这黎舟慎虽学了些武,却仍是个半吊子,何况薛正同发了疯一般,闭着眼就要乱砍,她不免心虚了,连连往后退去。
身后的丫鬟与侍卫便来挡,可一个发了飙、醉意未消的女子豁了命地要砍,竟叫她们拦不住。
“娘!”薛沁芮见这已够了,便大喊,“娘!不必与她们较真!”
薛正正发着疯,未曾听见薛沁芮的声气。倒是黎舟慎迫不及待地道:“你听见了么!你家女儿都叫你住手了!”
“我呸!你也好意思冒充我女儿讲话!”
“娘!我说真的!”薛沁芮急忙冲过去,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喊,“娘!”
薛正这才反应过来,放下锄头,大声喘着粗气。
黎舟慎又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薛姓母女:“你们……你们……”
薛正龇牙咧嘴地又举起锄头,吓得黎舟慎一抖,连忙放下胳膊,要叫人走。
“敢欺负我女儿!小心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薛正扛起锄头,恶狠狠地盯着黎舟慎。
黎舟慎上了轿,轿夫打了转去,她才回过头来:“薛沁芮,你给我等着!日后到了谙琳,有你好看!”
薛沁芮笑笑,作揖道:“恭送郡主。”
“芮儿,你可有受伤呀?让娘瞧瞧。”待黎舟慎走了,薛正立即换了副模样,担心地在薛沁芮身侧左右绕了几圈。
“娘都替我挡了,怎会有受伤?”薛沁芮忙扶着她回了屋,“爹,还有面吗?”
关敏德在薛正捞起锄头时便守在门口,见她们回来了,松了口气,转身去灶台边拿起锅铲:“有有有,芮儿等等。”
薛正皱着眉,对着关敏德翻个白眼:“方才不晓得舀,只晓得站那儿呆立着,也不知为何这般蠢钝。”
关敏德不讲话,只是端了面来,再对薛正低头笑笑。
“娘,爹也是担心我,您就别怪他了,”薛沁芮接过筷子,轻声对薛正讲罢,挑起面来,“爹今日这面做得可真好吃!”
关敏德听罢,笑得眯起了眼:“是吗?那芮儿要多吃些,以后进了京……”
讲到此处,他竟黯然。
薛沁芮正欲开口安慰,却被薛正抢了先:“你这是巴不得芮儿走吗?就今儿个做得好吃?”
“娘!”薛沁芮放下筷子,一手拉着薛正的手,一手拉着关敏德,“娘,爹,日后孩儿去了谙琳,你们二人还是要相互扶持才是,待我——”
“呵,和他?相互扶持?”薛正翻了个白眼,“他有何用?”
关敏德默默收回手,抱起碗啜着面汤。
“娘!若没有爹,我还指不准要多读上几年书,才考得过乡试呢!你去种菜、去城里挣钱的时候,时常是爹照顾我,”薛沁芮又抓过关敏德的手来,“还要劳烦你们在这儿待上些日子。待我在谙琳站稳了脚跟,便接你们去颐养天年,可好?”
“芮儿啊,日后你一个人在谙琳过活,可要处处照顾好自己。”关敏德道。
“我们芮儿怎就照顾不好自己了?你也好笑!”
“娘!爹也是担心我罢了,”薛沁芮道,“日后,娘可别再打爹了。”
“哎,咱不说这个了,”薛正扯开话题,“芮儿,你进了京,可要娶个好夫侍啊!在谙琳,若有哪家贵人向你求亲,你瞧上了,允了便是,不要为了问我们给耽搁了。”
薛沁芮应承着,便没了下文。
“芮儿,”关敏德踌躇半晌,终是忍不住问了,“方才你对那郡主讲的话,可都是真的?”
薛沁芮哑然:“我赴谙琳考试时,听闻了些皇家的流言。正巧听得了棠王因某事触怒皇上,原先说她要做太女的传言瞬时便没了,好些巴结她的臣子都跑了。我又时常听闻棠王之女黎舟慎横行霸道,日日声色犬马。这一推,她来宣邑的理由似乎便只有我讲过的那一个。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你惹怒了她,若以后……”
“你这人真是,整日怕这怕那,畏畏缩缩的,有什么用!”薛正不耐烦道,“瞧她今日怕成那副模样,日后还敢欺负芮儿?”
“若她们时来运转了,或许会吧,”薛沁芮沉yin,“娘,爹,你们也当心些。这黎舟慎心傲得很,拿不准哪日便来报复了。”
“无妨!待你上了任,寄些俸禄回家,我去多买些锄头回来放着。”薛正满不在乎地讲。
薛沁芮将见了底的碗置于灶台上,洗了,再转过身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