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打捞过了,但一直没有打捞到,故而请了附近打渔的乘渔船去打捞,才驶出没多久,就有人叫道:“捞着了,捞着了!”
众人齐心协力将尸体捞了起来平放在地上,发现果然是穿着喜服面色青白的张文彦。
张老爷和张氏早就已经在江边候着了,他们得知儿子张文彦跳江之后从一开始的期望他还活着,到后来心慢慢沉了下去,此时见到儿子的尸体被打捞起来,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张氏扑过来要抱住儿子的尸体,宋河却命人将她拉开了,表情严肃认证道:“张夫人,我明白你失去爱子心中疼痛,但张文彦死得蹊跷,你还是别妨碍我们衙门查案。”
宋河说完之后沉yin了一声,自己最近说话水平见长了,若是从前的话,他大概率会说一句:“要哭一边哭去,别妨碍衙门办案。”
……
张氏听见宋河说张文彦死得蹊跷,脸上便闪过一抹悲愤,她看向张老爷骂道:“这下好了,你那老娘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弄大了肚子,非要逼着我儿娶妻生子,说冲喜能治好她,如今好了,冲喜把我儿的性命都给冲没了!你高兴了?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张氏像疯了一般对着张老爷破口大骂,看热闹的众人也从她嘴里得知了张老太大了肚子的事情。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张老爷被张氏的话气的面红耳赤,失去了儿子他的心里也很痛,更加后悔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冲喜,可是他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张氏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他娘的事情,这不是叫他难堪吗?
他气的甩了张氏一巴掌,怒骂道:“你这妇人,岂敢胡说八道!”
张氏的哭声,张老爷的骂声,再夹杂着看热闹的人的说话声,吵得宋河额头突突直跳,他真恨不得拎着张氏和张老爷统统都丢进江里让他们好好冷静冷静。
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吵能让张文彦死而复生吗?
“谢伯,这张文彦真是被淹死的吗?”宋河拧着眉头,忍住心中的气恼谢仵作。
谢仵作在衙门里干了二十几年了,是个老仵作,在验尸这上面少有出错。此时他已经将张文彦的身体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朝宋河摇摇头道:“不是被淹死的。”
“那是?”宋河打起Jing神,自己果然猜对了,张文彦的死果然有蹊跷。
谢仵作却并不答话,只是指着张文彦的尸体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宋河从前替衙门办过案子,自然也跟谢仵作合作过。办案子的时候谢仵作竟然会告诉宋河一些验尸的技巧。宋河虽然没有真的去学,但谢仵作说的那些,他都记着的。
见谢仵作存心想考考他,他便开始检查张文彦的尸体,很快便发现了疑点。
他指着张文彦的几处伤口说道:“张文彦的头部,膝盖部位,都有淤伤,尤其是脖子这里,有一道很细的刀痕。说明他生前曾跟人打斗过,那人原本想一刀取了他的性命,但不知为何没有下刀。”
“还有,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少说也死了五个时辰以上,而张家人却说今早亲眼看见‘张文彦’跑出来跳进了江里,如果不是张文彦死而复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早上的张文彦是别人假扮的。”
谢仵作听了宋河的话,一脸的孺子可教。
旁人都说宋河是个浪荡子,没出息,可他却知道宋河聪明的很,不论什么事情只需要他稍稍提点即可,便说着验尸的技巧吧,他也只不过是以前跟宋河随便说过几次,谁知道他竟然学的这么快。
他觉得宋河这样聪明的人像从前那样虚度光Yin太浪费了,也劝了他好几次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是宋河却直言没兴趣。
但从半个月前开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突然醒悟了还是如何,竟然还是振作起来,来衙门办事了不说,查案子比谁都认真积极。
见宋河如此,他倍感欣慰。
世上有人死了还能复生的吗?笑话,那只存在在鬼怪志里,现实当中哪有这事。所以,上午那个发了疯的‘张文彦’一定是人假扮的。
宋河问张老爷:“你们确定今早见到的人就是你们的儿子张文彦?”
张老爷有些懵了:“正是啊。”
“我们亲眼看到文彦发疯一般掐住了春梅的脖子,春梅吓坏了大叫一声,文彦就跑了出去,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跳江了……呜呜呜……”张氏痛不欲生,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宋河见他们这样肯定,问道:“那我再问,你们可看清楚了他的脸?你们可想过,今早的那个人并不是张文彦,而是别人假扮的张文彦?”
宋河这话让张老爷和张氏心中生寒,他们互看一眼都打了个哆嗦。不是张文彦,那会是谁?
他们当时分明就见到了的……
阮瑜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宋河的这句问话,她走到了最前面,却没想到张文彦的尸体就在理她不远处的地方,她受了惊吓,低呼出声。
“阿瑜?”宋河听见阮瑜的声音,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