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的时候,我就是这么答的。
“陛下让薛家支持立三皇子为太子,并许诺赐婚薛家女儿为太子妃。”母亲告诉我。皇帝这是要薛家为三皇子保驾护航。论及样貌、年纪、出身、序齿……太子妃之位非我莫属。
“据说……三皇子的脾性有些古怪,相貌也……不及大皇子……”母亲吞吞吐吐,极是为难,“我同你父亲说了,若你不愿意,就选薛家别的女孩嫁过去,也是可以的。”
“不,女儿愿意嫁给三皇子!”我斩钉截铁地说,“女儿要当皇后!谁当皇帝,女儿就嫁谁!”
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不知是喜是愁,只点了点头。
廖铭很快被立为太子。
宫里终于来了赐婚的圣旨——纳薛氏万仪为皇太子正妃。
廖衡被封为成山王,即将迁往封地。从汝南到成山郡亦是千里迢迢。廖衡赖着不走,非要多留俩月,等朱皇后的生辰过完再启程。毕竟是自己的亲子和发妻,皇帝不好逼得太紧,勉强同意了,命廖衡的随从们先行前往封地。亲信们都走了,成山王假使有心,也无力兴风作浪。不过,我与太子的大婚仪式却要提前举行。
“为何如此急促,好多东西都没准备好呢。”母亲问。
“陛下龙体欠安,若不早办婚礼,万一有不测,这婚怕就结不成了。按规矩,大丧三年之内,皇室不得Cao办喜事。三年可不短,夜长梦多啊。”父亲说。
大婚仪式当天,廖衡来找我。他趁我母亲不在的片刻,买通了侍女,闯入内室。我已衣冠齐整,端坐镜前,等太子的车驾来接我。
宽大的礼服遮住了我的臂腕,他直接拉住我的衣袖,说:“阿万妹妹,跟我走吧。”
我用力拨开他的手,扯开笑脸,说:“衡哥哥当心,别扯坏了阿万的凤袍,这可是蜀锦织的呢。”
“阿万妹妹,你……不中意我?”他不死心地追问。
我提起袖子遮住脸,用带笑的声音说:“衡哥哥说什么中意不中意的,羞死人了。”我撵他,“衡哥哥又不是新郎,快出去吧。”
他的脸色变了:“我以为你天真无邪,原来竟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一心想当太子妃,枉我对你一片痴心。”
我的脸色也变了,笑不见了:“衡哥哥难道不贪图荣华富贵,不想当太子?女人又不能建功立业,再没了荣华富贵,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廖衡冷言:“这么急着办婚礼,必是父皇有什么不妥。皇位岂是容易坐的?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我急了,索性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不是陛下等不得,也不是太子等不得,是我等不得,肚里的rou等不得,再等就遮不住了。”
廖衡定在当场。
“万仪,你在跟谁说话?”母亲回来了。
廖衡怏怏离去,眼中有恨。
恨又如何?我又没跟他私定终身。不过是长辈们想互利互惠。出身和美貌都是工具,用以交换我后半生的尊贵。太子古怪又如何?只要他还是太子就行。他不中意我又如何?只要我还是太子正妃就行。
廖铭太子的大婚仪式在皇帝和薛家的费心Cao持下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我站在廖铭身旁,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祭天、祭祖……提前享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华贵。我一下就爱上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虽然我与廖铭的婚姻并不和谐,但我从不后悔嫁给他。
传闻不虚,廖铭行事很是急躁,没有半点皇族的悠然,说他脾性古怪已是客气,分明就是乖戾无常。至于相貌,不仅比不上廖衡,就连普通也称不上,可以说是丑陋了——大脑壳、斗鸡眼、厚嘴唇,鼻孔一大一小,眉毛一高一低。掀开盖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气得他皱起鼻子,让大的鼻孔更大,小的鼻孔更小,我也笑得更欢了。
一开始,我和他就互相看不顺眼。
“堂堂士族出身的小姐,竟然不识字?”他嘲笑我。
“不识字怎么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回敬道。
“德在何处?孤看不出。”他讥刺道。
“不见无盐之美者为无心也。”我理直气壮地顶撞他。
他倒惊诧了:“你不识字,怎还会背书?”
“天资聪颖,无师自通。”我得意地说,心中暗喜幸亏旁观母亲监督弟弟背书的时候记住了几句,这会可以拿出来唬人。
“不过是误打误撞,不求甚解。”他悻悻地说。廖铭虽不耐烦我,却不敢得罪薛家,所以从来只在嘴上占些便宜而已。
我与廖铭大婚后不到半年,皇帝病情加重,龙御归天,装殓后停灵在宣德殿。廖铭携直系皇族及二品以上官员在宣德殿守灵。按制,葬礼未完成,新皇不继位。当夜,朱皇后突然发难,欲拼死一搏。宫廷之变,翻云覆雨,法宝就是速战速决。
大婚前,父亲托母亲嘱咐我,务必日夜不眨眼地紧盯朱皇后的一举一动。我心里清楚,就算廖铭天天与我唇枪舌剑,我与他到底是成败一体。
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