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信。
皇后娘娘听完他的话,心中定是宽慰不少,赏了他几样东西,嘱他往后继续留神,便让他走了。
这本是件小事,出了宫班禾根本没提,回家后跟我都没说半个字。结果没过几天,外面就添油加醋地传开了,我反而是从不相干的人那里听到了这事,想来定是宫里传出的话,皇后娘娘身边有人嘴不严实。
添油加醋的人说,班禾建议皇后娘娘为了太子爷的安全杀死所有管车的人,宁可错杀,也不错漏。这话彻底颠倒了是非黑白,等于把班禾推进了烂泥塘,洗都洗不干净。因为传言的源头是在宫里,班禾也确实进过宫,出宫后也不说经历了啥,可见不是好事。于是,班禾一夜之间得罪了所有同行旧友。人们都说,班禾看着憨厚老实,没想到心肠这么狠辣Yin毒。从此,所有人都疏远他,没有人不在背后唾骂他——倒还无人敢于当面骂他,毕竟班禾仍是太子爷的专用车夫,皇后娘娘信得过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我问班禾:“憨包,你为啥有口却不辩,任由他们胡说?”
班禾皱着脸,为难地说:“媳妇,这事咋辩?难道让皇后娘娘亲自给咱平反?然后再让人说其实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狠辣Yin毒的人?不能够吧。再说,皇后娘娘也是气话,未必当真的。他们说他们的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气得敲他的大头:“憨包,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儿那么多,你以为有几个人能看透?你白当了好人,却顶着个恶名。”
他揉揉脑瓜,憨笑着说:“没事的,媳妇,不是还有你心疼我嘛。”
我一下子就心软了,揽过他的脑袋,替他揉了几下,可想想还是生气,便又捶了几下。
车马苑的总管姓刘,是刘贵妃的亲戚。就凭刘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后宫掐得像两只斗鸡的架势,刘总管也不会给班禾好脸色。不过还是那句话,打狗看主人。班禾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狗,却是皇后娘娘的忠犬。只要太子爷平平安安地活着,坐在储君的位子上,这只忠犬就能跟着得道升天。
刘总管大概是太想讨好自己的靠山了,也是太恨班禾这个穷根的好运,动用总管的权力给班禾加活儿。“太子爷的专用车夫?行,白天你专用,晚上太子爷歇息了还用得着你吗?”这是刘总管的原话。于是,在刘总管的“关照”下,班禾白天是车夫,晚上是更夫,被迫在车马苑守夜到天亮,顶着晨光回家换身衣裳扒口饭,连个囫囵觉儿都睡不上就拖着步子上工去了。这怎么行?不是要把好人给熬死吗?熬不死也得出事情。晚上不让睡觉,白天给太子爷赶车万一睡着了……刘总管要的就是这结果,他巴不得班禾和太子爷一道儿摔死,他主子刘贵妃的儿子正盯着储君之位苦于无法取而代之呢。
班禾再傻也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就装了一袋棘果在身上,白天赶车的时候时不时拿一颗塞进嘴里。棘果又苦又酸又辣又涩,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舔一下舌头都麻掉,嚼一口嘴里疼得像火烧。可它提神,一吃就Jing神,像从头到脚激了一盆冷水。只三、五天,班禾的唇舌就被棘果激烂了,满是口疮,吃饭没味儿,咀嚼咽食都费劲,喝凉水都疼得龇牙。
“不能再这么着了。我去找那个姓刘的讨个说法。车马苑那么多车夫,就可你一个没日没夜地使唤,欺人太甚了!”我把围裙一摔,挽起袖子往外冲。
“哎哎哎……”班禾捂着烂嘴说不出话,用身子拦住我,紧着摆手。
“那你自己去跟皇后娘娘说。”我把班禾往外推搡。
“呜呜呜……”他把手摆得更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我往地上一坐,眼泪掉下来。
“嗯嗯嗯。”班禾把我拉起来,搂进怀里。
我听得懂,他说的是“忍一忍”。
“憨包——”我用力捶他后背,把眼泪鼻涕全蹭到他肩上。这个矮小的男人跟我一般高,肩膀却比我宽厚硬实得多,能承载女人的埋怨、眼泪和生活的不公、摧折。班禾是个真正的男人。
后来是太子爷帮班禾解了围。太子爷发现班禾在赶车的时候偷偷往嘴里塞东西吃,就追问他吃的是什么。班禾不会撒谎,把棘果掏出来。太子爷拈起一颗尝了尝,直接把早饭一齐吐了。吐完了自然要问班禾为啥吃这怪东西。班禾说为了提神,就这么顺着问出来班禾被总管安排夜夜值更,不得睡觉的惨事。太子爷本就早慧,又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年纪,一听就明白这是有人借整治车夫班禾来欺负他这个储君。班禾原本无辜,替他出头更是维护自己的尊严。向来儒雅的太子爷发了脾气,把刘总管打发回家抱孩子去了,让自己的车夫接了总管的位子。班禾推脱不过,硬着头皮当上了班总管,又一次因祸得福。
班禾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每向前走一步,都因命运在背后推他一把,同时也注定他会得罪一些人,哪怕他本无心。
从班总管上任那天起,车马苑就成了刘贵妃的眼中钉。每次车马苑给与刘贵妃有关系的人派车都得格外小心,因为没出错都会被挑出毛病来,若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