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四十多年前,玄幽谷主晚年时唯一的儿子被仇家杀害,只剩下一个未出嫁的叫阿隽的女儿。玄幽谷主担心女儿体弱多病守不住家业,于是发布江湖英雄贴,宣布只要有人能刃其仇敌为爱子报仇,就把阿隽和整个玄幽谷给他。玄幽谷在江湖一呼百应,且富可敌国,英雄贴一出,江湖人士云集响应。最后是一个叫缪逸的少侠继承了玄幽谷,并在乱世之中凭借玄幽谷的势力与财力开创了一代新朝。缪逸当了皇帝,阿隽成了皇后。玄幽谷的一切皆为皇室专享,包括心蛊。我的父王——敏亲王缪祺,就是缪逸与阿隽的长子。要不是因为没生出儿子,坐上龙椅的本该是我父王,而不是他的二弟。若我能是个男人,如今穿着龙袍的就该是我,而不是缪玄那个怂货!
立国之初,暗流涌动。为了培养一批对皇家绝对忠诚的死士,阿隽出的主意,把心蛊种在武艺最高超的侍卫身上。不过心蛊只用在出宫办事,尤其是执行暗杀、袭击之类风险极高、有去无回的任务的侍卫们身上,既是保护,也是控制,防止被俘后泄密。
身上有心蛊,证明他曾为皇家做事。但,这不可能!
“你不是隋锋?”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隋锋。”
“曾是菩提首座的关门弟子,后因触犯门中禁忌被菩提门驱逐;离开的时候偷走了菩提门珍藏百余年的法器——明镜刀,被菩提门追杀;还俗后凭借在菩提门学成的一身武功和凌厉宝刀在江湖中翻云覆雨,还敢与皇家为敌,杀害了敏亲王夫妇,被朝廷通缉了十余年却缉拿不着的那个隋锋,是你吗?”我问。
“就是我。”他听我报出他的过往,还刻意挺了挺胸膛,似乎对那些过往颇为得意。
“哈,果然是大jian大恶之人,无情无义无法无天却全无半点羞惭悔愧。”我啧啧道,“可你若是那个隋锋,心蛊又从何而来?这全无道理。”
“都说永福帝姬聪慧,若能想通这道理,才是真聪慧,若想不通,便是假聪慧了。”他激我。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大家都省些力气?”我也激他,“莫不是你故弄玄虚,难以自圆其说。”
“有些事,我说了,帝姬未必相信。”
“哪些事?”我追问,试图抓住某条线索。
他再不肯多说一字。
我闭上眼,把所有的细节在脑中重过一遍,很快就抓到了第一处疑点。我说:“龙涎香是皇帝专用的熏香,宫外没有。你既能识出那香味,说明你见过皇帝,而且距离很近——近到足以闻到衣上的熏香。你身上的心蛊证明你曾为皇室效力,也许你根本就是侍卫出身,但这跟你的菩提出身产生了冲突,因为皇家是不召在江湖上留过名的人的。你是菩提首座的弟子,这一点尽人皆知。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你先效忠了皇室,后投奔了菩提门,而菩提门不知道你跟皇家的关系。自玄幽谷与皇室合为一体之后,菩提一门是江湖上独一无二的老大,且素来标榜不沾朝事。可菩提门的武功高深,菩提门下弟子众多,势力不可小觑。缪逸不也是以一江湖人的身份坐上龙椅的?就算菩提的宗师们潜心修行,不与朝廷为敌,可万一私底下支持哪股势力,也一样让皇室寝食难安。说到底,疑心生暗魅。派个死忠的心腹潜入菩提内部成为暗线是皇室一贯擅用的监视伎俩。这样的事,我见过无数,自己也做过不少。这么一想,就不难猜到,你其实是皇帝的暗线。你能力出众,被首座看中,收为关门弟子,受到器重,在菩提门中得了个不同寻常的身份,虽然有些惹眼,却也方便你接触到菩提门的核心机密。”思路一顺百顺,往往由一个线头就能牵出整个布局。
隋锋没有打断我,既无肯定也无否定,只是认真地听着。
我接着说:“我一直查不到你在菩提门犯的究竟是哪条禁忌?菩提门对此事的详情守口如瓶,从不透露细节,江湖上对此事莫衷一是。我打着朝廷的名义去打听,没想到菩提门连皇室的面子也不卖,只回一句‘江湖不问朝事,朝廷也不该打探江湖。’这话里隐约透着不满,我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或许其中大有深意。你被逐出菩提门,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你皇家暗线的身份暴露了。至于如何暴露的……”我指指他的胸口,“应该是心蛊。”
“永福帝姬名不虚传,当真聪慧,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略拍了两下手掌,以示肯定。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脑子嗡地一下,有些乱了。
“被种下心蛊的必是死忠之士。心蛊既是控制也是保护。在江湖上行走,百毒不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这么说,我父王和母妃不可能是你杀的,因为你不可能背叛皇室。背叛就会死亡,这是心蛊的力量,无人能破。你没有死,说明你没有叛主。”我有些震惊于这个结论,“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杀害我父王和母妃的究竟是谁?
“你的蛊主是谁?”我双目紧盯住隋锋,一眨不眨,等着听见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
隋锋的眼珠快速地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心里一定不平静,看来这个问题问到了点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