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有什么用?比起火炮,那些弓箭在威力射程上都不值一提。”
胤禛的脸色晦暗,他拉下脸训斥说:“开弓只是为了上战场吗?读书只是为了练字吗?八旗打三藩是火器不如吴三桂还是刀剑不如吴三桂?样样都好!呵,偏生一开始节节败退,为何?因为久久不战连胆子都没了。给一群怂货配再好的火枪,也只能败退。让满洲子弟习弓箭是为了让他们不忘本,哪里只是为了上战场。”
胤祚这才意识到根本,赶紧和胤禛道歉。
然后为了不面对胤禛的怒火,脚底抹油立即选择去西花园的皇子书房找八弟一起练字。
见胤祚总算消停,胤禛的脸才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珍珍就站在不远处,欣赏着未来的雍正爷散发小宇宙里的威严,直到他回过头,才朝他亲切一笑。
胤禛看见她倒生出了不好意思,他含糊地说:“姨母,我就是看他,唉,不是我严……”
“知道知道。”
珍珍朝他走过去,胤禛已经十四岁,无论是个子还是体型都比珍珍要高要大。
他又没话找话地问:“李老爷准备的如何了?”
“挺好挺好。”
然后胤禛就陷入了一阵不知说什么解围的窘迫里。
还是珍珍走在身边,问:“四阿哥,刚才和六阿哥说的那些话您是在心里想了很久了吗?”
“我揣度皇阿玛的心思是如此,看着六弟那样没忍住说出来了。”
胤禛有些央求地说:“您听过就忘记了,不用给额娘知道。”
“好。”珍珍痛快地答应了他。
胤禛先是一呆,然后有些抱怨地说:“还是姨母好,做人爽快又利索。不像那个阿灵阿油嘴滑舌,和他说个什么事儿他都要有前有后有条件。”
珍珍忍不住别过头笑了好一会儿,胤禛真是慧眼,一语就把朗清从现代到古代都没改掉的毛病给指了出来。
“您别笑,我小时候就觉得,您这么直来直去的性子嫁给阿灵阿得给他欺负成什么样!”
胤禛想想那眉头又皱成了当年在隆宗门外射亭看阿灵阿的样子,“不过倒也怪,他还真没能欺负您去,行吧,算他还是个男人,没对额娘和皇阿玛食言。”
珍珍越听越好笑,捂着嘴说:“四阿哥,阿灵阿欺负谁都欺负不了我,他没这个胆子。”
胤禛这又不乐意了,他睨了珍珍一眼问:“姨母,都说明珠惧内是觉罗氏夫人会在家里掏匕首,您在家里掏什么呀?”
掏什么?不用掏,珍珍就一个眼神,阿灵阿能跪在搓衣板上求饶。
她转了转眼珠子,对胤禛说:“其实我也好觉罗氏夫人也好,什么匕首刀子都是借口,他若是爱你自然怕你,你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的。”
胤禛闻言绽出一丝微笑,笑里有着羡慕也有向往。
“这样啊,那您替我和额娘说说吧,我也想找个又爱又怕的女子,让她先別替我乱着急了,成不?”
珍珍这才惊觉被四阿哥下了套,德妃近日正在替胤禛找媳妇,隔三差五就会召集珍珍、惠妃、五公主和胤禛一起看“好姑娘”。
珍珍瞪着胤禛问:“感情刚刚那些话都是你给我下套?就为了让你额娘先停了看秀女是不是?”
胤禛耸耸肩说:“没有没有,话赶话,话赶话啊,姨母!”
胤禛拒不承认,借口自己要去看着胤祚,也脚底抹油,跑了。
…
看见珍珍生气就直接跪下的阿灵阿在西北可一点也不怂,他正背着手站在塔尔寺的正殿里,居高临下地等着看一出好戏。
桑结嘉措走进屋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地上的大喇嘛。
他脸色一僵,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阿灵阿。到了这会儿他总算是知道,阿灵阿为什么突然让他到这来了。
事到如今他是真满盘皆输,但败军之将也得有自己的尊严。
桑结嘉措稳稳地坐到大喇嘛的跟前,双手合一朝大喇嘛一拜:“您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这一路东去,我会照顾在您左右的。”
大喇嘛稚气未脱的脸上显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平静,他客气地还以一拜。
“我已选好随行的护卫,不劳烦上师了。”
桑结嘉措这是典型的热脸碰上的冷屁股,不过此时他也是大清的阶下囚,没什么置噱的余地。
他静静地看了大喇嘛一会儿说:“您既已考虑得如此周道,那我也没什么再值得担忧的。”
桑结嘉措把袍子一撩,起身便往外走。
两人的这场会面里,大喇嘛虽然对桑结嘉措十分客气,但可说全程都冷着一张脸,完全不像和阿灵阿说话时那个软萌的孩子。
可桑结嘉措离开后,他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仰起头,朝阿灵阿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休息了。”
说着还十分应景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