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朝的人问一问?”
阿灵阿想,当年藏地大喇嘛来已经是四十年前,能够知道的人只有他跟前的太监宫女,以及孝庄身边的太监宫女。
揆叙说:“最好就是问问苏麻喇姑,可是她现在哪能见我们。”
阿灵阿一拍脑袋说:“有一个!王熙!大学士王熙!”
阿喇尼惊喜说:“对啊,我怎么把王老大人给忘了!当年他可是当年顺治爷的日讲官和起居注官,先帝爷最喜欢的文人就是他,他两个儿子的名字都是先帝爷起的。王老大人一定记得,他是神童,自幼过目不忘。”
揆叙在翰林院混过好多日子,他还在王熙手里写过文章,他赶紧溜出去去找王熙问了问。
一刻钟后他带着王熙一起跑回翰林院,年迈的王熙趴在那些顺治朝的旧物上,仔仔细细看过后说:“是,你们说得对,就是这个差别。”
他指着那几个“卍”字说:“大喇嘛在京的时候很少在人前写东西,若是写也用右手,但临走前闭关抄经书时候才暴露了习惯。他临走前给先帝写了上百部经书,先帝让我作陪去跟着大喇嘛学习,我才注意到这事。”
王熙扒拉这一堆东西找到一份黑泥金佛经说:“你们看这个,这个是先帝和大喇嘛一起写的。”
阿灵阿凑上去仔细看,就明白了王熙的意思。
公开场合用右手的藏地大喇嘛在写到“卐”时也习惯性地写“卍”,但他又觉得“卐”更好,所以提笔画出去后顿了一下,改笔还是写回了原来的“卐”。可这样,在一众竖排的字里,这个字就歪了那么一点点。
王熙欣喜地说:“多亏你们眼尖啊,当时在人前大喇嘛没有暴露习惯,众人都觉得他写经慢是因为稳重,顺治爷还得意过说自己抄的更快,大喇嘛还谦虚夸先帝礼佛诚心。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
阿灵阿敬佩地冲阿喇尼道:“咱们这么多人看了好几天都没瞧出来,最后还是老哥哥你看了出来。”
阿喇尼谦虚地说:“也是佛祖显灵,我是瞧着我夫人礼佛用的那串佛珠上的卍字才突然觉得不对劲的。”
阿灵阿和珍珍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平时从来不看经文难怪没注意到。而容若和揆叙是钻了牛角尖,一路往着研究点划勾去了,谁都没留意到一个反写的卐。
也是卐和卍这两个字长得实在太像,混在密密麻麻一堆经文里根本看不出来,也亏得阿喇尼能发现,没准还真是佛祖显灵。
珍珍看着那尊藏传佛教的度母,胸前那个万字仿佛有魔力一样,她看了半天后捂住眼睛说:“我都给看晕了,分也分不清。”
阿灵阿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在她耳边说:“就是乱,才好,才有机会呢。我们就等信吧。”
…
使用了八百里加急,可藏地隔着青藏高原,山高水长路途艰险,在最快的情况下信也需要十天才能送到藏地。
这其中都是漫长又焦灼的等待,伴随着无尽的丧仪,煎熬着每个人的心。
康熙对祖母的思念,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延迟梓宫发引出宫的日期。
熬到第十天的时候,珍珍再度见到了自己姐姐德妃,她是被秋华偷偷喊来的,一进门就吓得魂不附体。
“姐姐,你怎么了?生病了?”
她摸了摸姐姐的额头,然后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发烧。
可她拉着姐姐的手不住问:“你这脸色怎么回事?我上回见你你就猛咳嗽,这下怎么更糟糕了?若是撑不住请皇太后开个恩,且去歇一歇。”
德妃闭着眼,轻轻摇摇头。
秋华在旁边急急说:“公夫人就劝一劝娘娘吧,娘娘这是……唉,娘娘,这可是要出大事。”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出不了大事。拿来。”
秋华脸色满是愁态,也没有动弹。
德妃猛地睁开眼,朝秋华喝到:“我还是不是主子了?快去拿来!”
姐姐从来没对秋华如此凶神恶煞过,珍珍急忙拦住秋华,问姐姐:“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让秋华拿什么!”
“先去拿来。”
秋华这才从旁边的暖炉上取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那味道难闻到一揭开盖子,珍珍的眉头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
德妃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捂着口差点全吐出来。
可她生生忍了下去,然后长松了口气,倒在软垫上说:“保胎药,刘长卿医术很好,这药除了苦点没什么了不起的。”
“保胎?”
珍珍惊呼一声,然后被德妃死死捂住了口。
“不许说出去,听到没?”
珍珍惊讶地瞪着姐姐,硬扯开她的手连声问:“姐姐,你疯了吧?身子不能开玩笑,若是有孕赶紧告诉皇上,皇上不会让您去冰天雪地继续跪着的。”
“不行,我得跪,我得把自己跪虚了,跪病了。只要孩子没事,我跪成什么样都行。”
德妃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