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折腾人呢。”
他说罢拿了马鞭拔腿就跑。
…
什刹海里的明珠躺在书房中,也收到了侍卫五格的传旨。他眯着眼不置可否,而容若则替他说:“我阿玛本就告假,也要去吗?”
五格也不知道,他是按名单传旨的。
容若和五格一起在御前当差,两人也熟悉,这会儿还站在门外替明珠想起主意来。
“我听顾公公口气不好,而且能喊的大臣都要去,就怕明相不在出事啊……”
言下之意,万一明珠不在被对手说了坏话,皇上下决定罚明珠的时候都没人能拦。
容若也知道这道理,就在犹豫时,明珠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多谢侍卫大人,容若,去叫郎中来,看看我能否上朝。”
容若立即去办,送走侍卫后带着张郎中回到明珠的小院。
刚踏进小院,只听一声“砰”得闷响伴随着椅子倒地的声音。
然后明珠微弱但嘶哑的声音在屋内问:“张郎中,你可带固定伤腿的夹板了?”
…
这是Jing彩的下午、热闹的下午。东华门的侍卫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下午了。
先是皇帝快马入宫、长驱直入。
接着是朝中有名有姓的高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在东华门下马。
下马第一件事,都是掏出怀表看看时间,然后拿着号牌抓着他们要求赶紧入宫。
入东华门后,官员不能快跑、不能失仪。故而东华门的侍卫看过去,这些官员各个是夹着腚以竞走姿态往乾清宫去。
这天,明明是个倒春寒、天微凉的日子,可大清康熙朝的重臣们各个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汗流浃背。
不过满头的热汗,在看见乾清宫寒风口跪着的顺天府府尹李逈和步军都统麻勒吉时,瞬间又变成了冷汗。
康熙是个好脾气的主子,本朝还没发生过当庭罚跪的盛况,据说这场景在顺治朝常常可见。近三十年过去了,许多大臣都忘记了这出。
而部分顺治朝的老臣,甚至是跪在那里的麻勒吉本人,都在春寒料峭里回忆起了顺治爷的凶残。
虽说康熙爷脾气不像爹,可万一中年改脾气,以后他们可怎么办啊……
阿灵阿看着这幕,听着官员们在那里窃窃私语又小声叹息,心里感叹着让你们平时都当康熙这只老虎不发威的时候是病猫。
走路最不稳的要数给顺治爷“写”了遗诏的王熙。他如今位在大学士,满头大汗快步到乾清宫门口看见这一幕,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索额图正好走在他身后,伸手捞了一把,还关切问:“王大人没事吧?”
王熙立即甩了索额图的手,退开一步满脸避嫌,连说没事。
还加快脚步往殿门走,心里是把索额图和明珠这对冤家骂了十七八遍。
朝廷若要有大变故,都是这两满洲大老爷们掐出来的,他王熙还想安稳致仕回家养老种地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回!
索额图哪能不知道王熙的避忌,他心里嘀咕了一句“软骨头”,施施然地往里走。
徐乾学想靠近他说句话,却被他直接抬手制止。
…
事实证明,上司发飙的时候,再懒散的队伍也能瞬间聚齐。
康熙爷发火定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到,除了在家“养伤”的明珠,所有人都站在了乾清宫里。
康熙骑马回宫最快,他还有时间换一身黑色外袍,能把自己的脸衬到最黑。
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后,扫了一眼满堂的人,首先把跪在外面的顺天府府尹和步军都统的联名折子甩了出来。
“徐乾学,靳辅收押了?”
徐乾学心里有鬼,第一个被点名时是浑身抖了抖。还好心理够强大,开口的时候声线还是稳住了。
他恭声回:“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查明后押了靳大人,但其人尚为官员,故而交给了刑部更妥当。”
康熙用折子敲了敲桌子问:“接着呢?”
徐乾学依旧恭声说:“臣已派堂官去问话。事涉皇亲,必然严审。”
“呵呵。”
康熙只回了两声冷笑。
第173章?
康熙“呵呵”了两下后,便再没有出声,而就是盯着徐乾学,顺便手里的折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书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一声声闷响让做了恶的人心乱如麻。
在一滴冷汗终于要滑落脸颊时,徐乾学悄悄地举起袖子想擦一擦。
但袖子还没碰到脸,康熙敲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是他的质问:“徐乾学,你和朕说说,刑部准备怎么审靳辅?”
徐乾学刚想回堂官们会如常问话,又想靳辅为一方要员有功于社稷,他会如何善待时,康熙冷冰冰地说:“去外面和那两人跪一起,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