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计获忽的抬起了头来。
他看向了菱阳县主, 只是菱阳县主目光向窗外飘去, 看向了不知何处。
计获静静瞧着她,低低地开了口。
“我会尽力去做,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爱会让我情绪更加波动,我会想要更多的占有她,会想让她如同我爱她一般爱我,会想她与别的男人没有甚至不曾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会嫉妒... ...这些都不能让我完美,所以我觉得,真正爱一个人,做不到完美。”
他的语速有些快,快到菱阳县主差点没听清。
计获一口气说完,被菱阳县主投来疑问的目光,这才敛了敛情绪。
“县主见谅。”他道。
菱阳县主摇摇头。
“你说的很好,也只有你能同我说这些话。”
菱阳县主说完笑了,笑得计获有一瞬回到了那个被她搭救的夜晚。
但她又起了身,离开了花厅。
... ...
菱阳县主回来,将酱瓜也带了回来。
王凤宇刚换好衣裳,看到菱阳县主带回来的酱瓜,笑了一声。
“你如今怎么贪吃这些东西?是不是平日里也吃?难怪身子总不好。”
他说着,将那一小碟酱瓜端过来闻了闻,又皱眉推去了一旁。
“是你在西北吃这些吃惯了么?怎地到了丰饶的江南地界住了几年,还吃这些?金陵城的贵女们若是知道你吃这个,该笑话了。”
他不过是打趣一般地随意说说,但菱阳县主听得遍体不适。
“那我若是喜爱吃呢?若是断不了呢?”
王凤宇挑眉,“那... ...”他说着突然笑了,“那就吃吧,又不是吃不起。”
菱阳县主穷追不舍,“可是你不是说,这东西不利于调养吗?怎么还让我吃呢?”
王凤宇被她两边问题夹击,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他笑出了声,奇怪地看着菱阳县主。
“菱阳,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心绪不定了?喝一盏安神茶,我让人请太医过来给你... ...”
“不用,我没事。”菱阳县主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她疲惫地坐到了一旁,喝了半盏茶下去,然后才道,“我约莫只是累了吧。”
她这么一说,王凤宇点了头便起了身。
“那你好生歇着吧,我正好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先出去一趟。”
他说完径直唤了丫鬟,扶着菱阳县主进内室休息。
他看着菱阳县主进了内室,便转身离开了。
菱阳听着脚步声远去,喃喃了一声。
“哪有什么完美?”
*
王凤宇出了王府的大门,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才觉得浑身松快了下来。
马车跑起来,风吹进车厢,王凤宇长长出了口气。
这一口气出来,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连着脸上的和善温润也卸了下来。
又是一阵风吹进车厢,王凤宇向外看了一眼,再回头,眸色陡然Yin沉。
他不禁想起了今日朝堂上的事。
果然如他之前猜测的那般,瑞平郡王没有大的野心,只不过到了如今这般,就连忙压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进。
瑞平郡王自己深得盛宠,世子为皇上办事也得过夸赞,其他几个儿子他就没有过多提携。
旁人家中谁不希望子弟各个出挑,瑞平郡王倒好,儿子不提携也就罢了,连他都压住了,将他就这么按在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上。
往后若是瑞平郡王盛宠不衰,他王凤宇岂不是要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做一辈子?!
别说一辈子了,就是三年五年,他也等不得了!
他王凤宇怎么可能甘心停在这个小小的侍郎上面?
当年他以为瑞平郡王将是极大的助力,他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来同瑞平郡王一家人打交道,可后来,他想十八般武艺都不如对那菱阳县主真的小意温柔,因而放下身段,伺候一个女人,时时刻刻都上心。
他果然成了,也是他自己争气,没两年就中了进士。
而瑞平郡王重得帝心,他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他真没想到,瑞平郡王还是格局太小,区区在圣上脸前成了红人,就吓得不敢乱动。
竟然堵住了他升迁的路!
王凤宇想到这些,心头堵得厉害。
他之前还在犹犹豫豫,如今看来没什么可犹豫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瑞平郡王处,他不必再留了。
车窗外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
王凤宇在金陵的街头经过,竟然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年里。
那一年,他认识了一位姓曹的画匠,那画匠从师父处偷了钱来开铺子,过得一穷二白。
在此之前,他也一穷二白,甚至没个像样的名字,唤作王铁根。他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