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洲硬撑着才没有因为心痛站立不住。
如今看来,关于他的一切,计英早已告诉了魏凡星。
说出口的事,更容易放下,也许她现在已经放下了... ...
宋远洲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压住了心头的痛。
一旁的计英没敢在宋远洲的脸上停留,她微微侧过了脸,看向了远处的山间。
有风吹过,吹在两人之间,清清凉凉的。
计英低了几分声音。
“宋先生,往事不必再提,做事吧。”
“... ...好。”
*
两人勘地结束,都莫名身心俱疲,之后不再多言便分道扬镳。
计英无心去猜测宋远洲的状态,她回了家。
小人儿忘念站在门前,东张西望,看见计英来了连忙跑上前去。
“爹爹!”
又在计英抱了他之后,蹭在计英肩头叫爹爹。
计英亲了亲他的额头,“在门口等娘亲吗?”
忘念眨眨眼,“也是。”
计英笑看他一眼,“也?那本来是在等谁?”
忘念被问了,老老实实将身上的佩囊拿了出来,递给计英。
计英打开一看,是那两文钱。
“娘亲,孩儿还是想把这两文钱,还给那个人。”
“为什么?”计英没想到。
忘念挺直了小身板,绷紧了小脸。
“娘亲说,欠债还钱,孩儿把两文钱还了,就不欠那个人了。”
计英看住了自己的儿子。
她看着忘念,看着他的大眼睛小鼻梁和小嘴巴。
都说忘念长得像她,但她很清楚地知道,随着忘念越长越大,肖似宋远洲的地方会越来越突出。
小人儿的小鼻梁和嘴巴都是宋远洲的模样,只是小脸还没张开罢了。
她的小忘念怎么可能是欠了宋远洲呢?
宋远洲只是他血缘上的父亲而已,他没有欠宋远洲分毫。
计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将装了两文钱的佩囊放进自己怀里。
她告诉忘念,“你不欠那个人的。”
*
郡王府。
菱阳县主又让人给忘念做了一套红衣裳,同自家外甥女小弦的衣裳放在一起。
她胞妹葵阳县主难产死后,给陆楷留下一女小弦,菱阳县主倒也想好生疼爱,只可惜自己Jing神不济,只能偶尔见上一回。
忘念也好,小弦也罢,父母总有一缺,而她和王凤宇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孩子失了之后就没再有过了。
她当时失了孩子调养了一年的Jing神,王凤宇也说想同她要孩子的,可不知怎么,又过了两年,便没有了这般念想。
男人哪有不看重子嗣的?
倒是王凤宇经常劝她,子女是缘,有就有,无就无... ...
菱阳县主坐在廊下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丫鬟来报。
“王爷和姑爷来了。”
菱阳县主起身迎接,果见自己的父亲瑞平郡王和王凤宇联袂而来。
不知为何,自己父亲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歉意,一边同王凤宇说这话,一边叫了她。
“这两日你们小夫妻就在我王府住吧,早上新来了个厨子,厨艺尚可... ...对了,我这里有人送了信阳的毛尖,上好的品相,凤宇喜欢喝就拿去好了。”
王凤宇客气着谢过,脸上尽是亲近的笑意。
菱阳县主看着父亲和王凤宇,眼神在两人之前转了一转,待王凤宇进屋换衣裳,菱阳县主寻到了瑞平郡王。
“父王这是怎么了,对他这般示好?”
“什么叫示好?自家女婿有什么示好的?”瑞平郡王并不想多言。
但菱阳县主拉住了他。
“爹何不直说?出了什么事吗?”
瑞平郡王略一犹豫,告诉了她。
“就是礼部尚书告老还乡了,尚书之位空缺了出来。我知道凤宇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许久,自然也想向上做那尚书。但如今皇上已然重用了我这一脉,若是再让凤宇出风头,不是好事。今日朝会,皇上让我举荐,我便举荐了旁人... ...王府眼下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恐怕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不能让凤宇向上走了。”
菱阳县主毕竟是宗室出身,对朝廷之事很是了解。
她有些怔怔。
王凤宇是很在意仕途的人,看父亲意思,十年内都不会让王凤宇走在前面了。
不能升迁,真就是父亲歉意一下,王凤宇就能接受的?
她不禁问瑞平郡王。
“他... ...如何说?”
瑞平郡王深深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他说,这都没什么。王府是大体,他作为王府一人,就该做出这般让步,本就是常事... ...菱阳,你看他多识大体!从前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