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踏青时,碰到了一个素来与盛南候府亲近的世家,话里话外都暗损的,气得她的好友上前与她理论,却也被奚落了一番。
“到底是与祁家人走得近,也染了一身的俗气。”那十六七岁的鹅黄色衣裙的姑娘颇为尖酸刻薄地说。
白稚嘲讽一笑,“快一百年前的事儿现在说有意思吗?我还非说,你们莫家两百百年前也不过是卑微商贾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莫梓语气势汹汹的上前作势要打她巴掌。
祁敏月立马将好友往后拉,面带不善的说:“就算是我家中祖辈是农夫出生,也不会教育子孙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无礼至极!”
“阿月说的没错,”白稚冷笑,“你们祖辈不是出生禹城么,那个地方可是出了名儿的小商贾多。”
不等莫梓语反驳,白稚又道:“对了,听说盛南候府过几日会有宴会,想必莫姑娘定会盛装打扮,讨足了盛南候夫人的欢心吧,以前你就处处与阿月作对,现在总算有了机会做世子夫人,难怪这两日心情这么好,听说昨儿才去芳颜阁买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你是地上的土虫么,什么都打听一耳朵?”被戳中了心事的莫梓语恼羞成怒的反问。
白稚嗤笑,“不敢不敢,只不过芳颜阁恰好是我伯母的嫁妆铺子。”
眼见着这两人还要吵,祁敏月却不耐烦了,在她看来,既然已经与颜禹城退了亲,那便是断了关系,既不用再来往,往后他的任何事也与自己无关。
“小稚,咱们走吧,不用浪费口舌,”祁敏月抬眼看向莫梓语,“前尘种种尽归烟尘,你要做世子夫人与我无关,我与你不熟,也不想听你言语。”说罢,拉着白稚转身就走。
“你别走呀,”莫梓语跺了跺脚,问身边的婢女:“世子呢?怎么请了那么久都不来?”
“哎,姑娘,世子过来了。”她刚说完,颜禹城就从另一条小路上拐了过来。
莫梓语瞬间从不耐烦之色换成娇笑,上前凑近他走着,将方才见着祁敏月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听到祁敏月身形单薄,还不断嘲讽莫梓语,颜禹城内心微动,难道月儿对他还有情意?
在祁将军回城的前一天,祁敏月入宫见太后,她是景宁宫的常客,递了牌子后自有人禀报景宁宫的宫人,不多时,便有二等宫女芳容亲自来接她。
“乡君,待会儿到了,须得小心着规矩。”芳容体贴的提点。
祁敏月本以为是皇上在景宁宫,孰知到了才知,是摄政王在,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景宁宫碰见摄政王。
她在园中候着,能从半开的窗户看见内里的两人,她亲眼看着总是冷面肃容让旁人战战兢兢的摄政王眼神温柔的凝视着面前垂头写字的云靥,而后许是云靥手上沾染到了墨汁,满脸嫌弃的抬着手看,就被摄政王接了过去,抽了帕子认真仔细的为她擦拭干净,那神情好似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真好,自看透颜禹城之后,她以为世间情爱不过如此,总是躲不开世间纷扰的侵袭,然今日亲眼见着的这一幕却又让她相信了‘情’字,强大威严如摄政王都能待心上人如珠如玉,像她这般的普通人难道遇不上一个良人吗?
“郡主,宁雁乡君来了。”芳容并不能进小书房,于是阿些得了通传后转而禀报。
云靥侧脸看向窗外,弯了弯唇,“快请进来,在外头等等我,将王爷带来的糕点端过去。”
“这是本王特意为你做的。”摄政王有点小不开心。
云靥胳膊肘捣了捣他让他起开些,哼哼着说:“又不是你亲手做的,要是你亲手做的,就是个糕点渣我都不会让旁人吃。”
阿些已经端了水为她净手,专心净手的云靥并未注意到身后萧肃若有所思的表情,更不知没多久后,摄政王府之人遭受到了怎样的震惊。
祁敏月双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着,看见云靥与摄政王一前一后走过来,慌忙起身行礼。
“无需多礼,快起吧。”还不等她行礼完,云靥就出声让她起了。
祁敏月瞄了瞄摄政王,见他视线始终落在云靥身上,心里的紧绷感才稍稍松了松,可随即又有些忐忑,“臣女、臣女并无什么事,叨扰太后,和摄政王了,见过了太后,臣女这就回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云靥忽而察觉到她为何局促紧张起来,直接道,“陪着我说说话吧,摄政王这就要回去了。”
刚来没多久并打算多待一会儿的摄政王萧肃沉默的看着面前毫不留情赶着他走的小丫头,还想再挣扎一下留下来,可还不等他说出口,就败在了她看过来的眼神下,“......是,本王还有政事要处理。”
“摄政王慢走。”云靥笑眯眯地随意行了行礼,祁敏月也慌张着行礼。
萧肃既好笑又叹息的离开景宁宫,没办法,自家的小丫头要与旁人说悄悄话,虽然内心不舒坦但也得宠着啊。
萧肃前脚刚走,云靥就招呼着祁敏月进了内殿,夹了块点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