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信从胸前小心翼翼掏出来,面前一闪,手中的信就没了。他忍不住呆滞了两息,视线往下移望见面前绣着金丝线的黑衣才明白是王爷亲自过来取信。
王爷的武功越发厉害了,方才还在那儿坐着,一眨眼就过来了。暗卫暗暗佩服。
萧肃展开被妥帖保护极好的信封,见火漆上印了个很难让人注意到的柳叶,心中一喜,原本因战事焦灼的眉眼也舒展开来,挥手说了声,“你们都出去。”就迫不及待地坐会书桌后面,眼巴巴的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双手握了握拳,方准备拆信。
他刚动了动信纸,抬眼就见胥危和那暗卫还在那儿,扬眉问:“怎么?还愣着?”
被自家王爷那近似虔诚的动作吓到的胥危这才回神,拎着期待落空委屈巴巴的暗卫出了帐子。
“你一路赶过来辛苦,不远处就是个小城镇,歇两天再回去吧。”胥归不在,胥危就接过打点的事儿,顺手塞了点银子给他。
见这送信来的年轻暗卫还蔫巴巴的,奇怪地问:“怎么这种表情?你不愿来?”
“不,不是,是、是胥归师兄说,若是将信又好又快送来,王爷或许会嘉奖属下......”暗卫这时候回过味来,觉着因为这个就难受有些不好意思。
胥危哑然,那皮实弟弟常常忽悠新收纳进的暗卫,显然这次又是在忽悠人了,不过,他想到王爷欣悦的模样,轻咳了一声,从身上摸出最后一点银子,“王爷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一时未想起来,这些你先拿着,往后恐怕类似的信件还多得很。”
“不,不用了胥危师兄,”暗卫慌忙摆手,“等王爷再走几日,送信这事儿就要暗影驿的师兄们交替着送了,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先走了。”
胥危看着小师弟的背影,无端觉得有几分萧瑟,他暗暗决定,回去就把弟弟按在地上捶一顿。
帐内无人,萧肃将那些重要的地图、密报随手推到一边,将信抽出展开,细细看着小丫头写给他的信里的每一个字,静默燃烧的烛光下,烛光柔和了他的唇角,和眼中若有若无的情深意切。
翌日,惯例是曾家的小公子进宫陪皇上伴读,萧陌仍旧是冷冷淡淡的,一天下来与他说的话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曾闵书并没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相反倒是安安静静的缩在一旁,只时不时用渴望的眼神望向萧陌的侧脸或是背影,看得一旁伺候着的宫婢都忍不住心软了。
这么知礼的小公子,皇上为何不喜呢?听说皇上因着之前扮女装和不受宠的缘故,一直性格孤僻,果不其然,曾小公子都那般好了,竟也这么冷漠。
于是,乖巧有礼的曾闵书分外得勤政殿一些宫婢的同情,有时候会趁着萧陌不在时悄声劝他用点心,曾闵书会诧异的看向面上带笑的宫婢,顺从的吃点心喝茶,使得那些子婢女更是感叹,如此好的孩子,皇上竟是那么冷漠显得无情,一点儿也不像是五岁的孩子。
暗地里获得了宫婢同情的曾闵书在勤政殿待了几日都不错,他并非常跟在萧陌身边,萧陌学着处理政事的时候他是不允许进内书房的,不过就在外头,那些宫婢总是费着心思让他坐得舒坦些或是周身暖和,吃喝也是上好的,这一切,都被勤政殿的掌事姑姑秋宣和陈铭看在眼里。
伺候着的宫女得了空在茶室窃窃私语,浑然不知她们的话被门外的秋宣都听在耳内。
秋宣皱了皱眉,后退了几步,再走过来时,脚步略微重了些,正巧能让她们听个清楚,果然她再进去,里面的几个宫婢都不敢再言语了。
她走到茶架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罐上好的茶叶,道:“这是要送到景宁宫的,皇上那边儿我伺候着,你们几个跟着陈铭公公带过去吧。”
“是,秋宣姑姑。”
她把茶叶放到木托上后,率先跨出茶室,朝面向他们而来的陈铭使了个眼神,两人搭档多年,自然是有了默契,陈默微不可查的颔首,领着她们朝景宁宫去。
云靥抱着个袖炉我在软榻上,身边放着的熏炉袅袅生烟,很快散在空气中,只余淡淡香味。她疲倦的打了个呵欠,近两日小日子来,她总是腰酸困倦,时时刻刻都想能窝在被窝里就好了,可是还有成堆的册子还等着她去翻。
才刚刚看一会儿,她又有些犯困,幸而此时阿耶说陈铭来了,这才让她将将打起Jing神。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陈铭领着宫婢们向云靥行礼。
阿些在云靥身后放了个靠枕让她做得更舒坦些,殊不知这让云靥愈发软绵绵的,想睡,“是皇上让你来的?”
“是,这是藩国进贡的上等秦启茶,皇上使奴才来给您送些。”
云靥看着他身后那些陌生的婢女,怀里的袖炉抱得更紧了些,漫不经心地问:“皇上这两日如何?”
“回娘娘,皇上一切都好,说是晚膳到景宁宫来陪您用晚膳。”陈铭躬着身子道。
“嗯,皇上能来,哀家甚是欢喜,”云靥那双琉璃眼珠子对着那几个诚惶诚恐的婢女滴溜溜打转,仿佛不经意地问,“这些,都是常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