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磨在石磙上刺耳尖锐,凶悍地瞪着钱母,“你不让我和谨裕说话几个意思?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洗衣做饭,你怂恿谨裕对我发难几个意思?大嫂,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了谨裕的孩子,我能留在你家受窝囊气吗?”
“我没有,你说的那些话引…”
“我一个农村妇女,不像你们县城里的人花花肠子多,说话耿直有错吗?”钱二婶突然收敛气势,眉眼间尽是委屈,蹲在地上捡葫芦瓢碎片,小声抱怨,“大嫂,有话好好说。”
光线被人阻挡,钱母身体僵硬,大脑嗡嗡作响,艰涩的张了张嘴巴。
钱谨裕步履闲散走到橱柜前,漫不经心翻看食材:“妈,我们家比大部分人家富裕,也不缺吃食,你胃不好应该从吃食入手,好好调理一番,我记得端午节外公给了半箱皮蛋,早饭我们吃腊肠皮蛋青菜粥怎么样?”他翻找一会儿,没找到腊肠和皮蛋,米缸、面缸里的米面都快见底了。原主从不进厨房,他无迹可寻。但他翻找记忆,画面停留在张家得知张静棠怀孕,送了好多腊肠和罐头,嘱咐母亲熬腊肠瘦rou粥给张静棠吃,他确定腊肠和皮蛋不会这么快吃完。
“腊肠皮蛋粥太费事,时间赶不及,你要是我明天起早做给你吃,是不是,大嫂?”钱二婶将破碎的葫芦瓢丢进盛废水的桶里,笑眯眯看着钱母。
“我妈在小事方面不喜欢和人计较,大体上过得去她不会说反对的话。所以二婶有什么事别总是问我妈,你拿不定主意可以问我。”钱谨裕笑了笑,双手搭在母亲肩膀上,“妈,我们出去聊天,别再厨房耽误二婶做饭。”
钱二婶不满地看着大嫂,大嫂绝对跟谨裕说她坏话,要不然怎么解释谨裕对她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钱母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被迫被儿子推出厨房。钱谨裕和母亲坐在院子里聊天,厨房里弄出的响声盖过他们谈话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钱父和张静棠一前一后到院子里洗漱。
“砰砰哒哒!”厨房里的响声没有停过,时低时高,时沉闷时尖锐。
“谨裕,妈帮你二婶做饭,你们爷俩聊会。”钱母听的心惊rou跳,她朝丈夫使眼色。
儿子愿意静下心和她说话,她心里是开心的,厨房里的声音却让她陷入不安。
“妈,二婶有一句话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二婶见外,反倒弄得二婶不自在,你就坐在这里等二婶做饭吧。”钱谨裕按下母亲的肩膀让她坐好。
钱母想说什么,对上儿子困惑地眼神。她知道儿子好奇心强,只要儿子把一件事放在心上,势必追问到底。她害怕自己执意进厨房勾起儿子的好奇心,因此她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如坐针毯和儿子说话。
钱二婶扯开嗓子大喊:“吃饭了。”
“妈帮忙端饭。”钱母起身朝厨房走去。
钱父见儿子紧跟在妻子身后,他拽住儿子:“快当爸爸了,寸步不离黏着你妈,小心孩子笑话你。”
钱谨裕想着端饭摆桌子的速度很快,就跟着父亲进堂屋。一位坐姿端正,右手放在左手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的女子映入眼帘。倒是听母亲提起过,张家祖上出过进士,在渝城称得上世家大族,女子生下来便有三个管事嬷嬷教导她们三从四德,按照固定的模板教导女子言行举止。后来国内局势动荡,张家族人为了避难迁徙到小县城里,为了不引人注目,张家族长放弃用固定教养方式教养女孩子,选择像寻常百姓家一样教导女孩子。
这样想着,钱谨裕在她旁边坐下:“肚子太小了,”他盯着手心看了一会儿,偷偷瞥了眼她的肚子,眉眸流露出嫌弃,小声嘀咕,“该不会和顾城儿子一样吧!”
张静棠胭脂唇抿成一条线,上个星期顾城媳妇生了一个儿子,婆婆带她去蹭蹭喜气,孩子好瘦、好小,一双手能捧起孩子,瘦小的孩子的确不如白胖的孩子可爱。若是自己的孩子,她想孩子无论长的怎样,在她眼里是最可爱的,顾城夫妻的想法应该和她一样,她丈夫…张静棠眼里划过一抹自嘲。
钱谨裕乜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后天轮休,你看能不能请假,我带你到医院看看小东西闹什么别扭,不好好吸收营养。”张静棠不确定看着他,钱谨裕口是心非加了一句,“我喜欢白胖的孩子,太丑了不忍心看她。”
张静棠轻嗯一声,垂下眼帘掩盖眸中深思。她很快释然了,自己怎么会以为他被偷梁换柱呢,他还是那个他,从成亲到怀孩子六个月,他从未拿正眼看过自己,就算同床睡觉,也总是分被而眠,就连夫妻敦.lun,他也只是履行让怀孕义务。
他三番两次和她说话,不过是担心孩子太吵、太丑,待孩子生下来,从邻居口中听到孩子不好的话,让他丢人。
钱谨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有节奏敲击桌子,他和张静棠聊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饭菜已经摆好了,桌子上却一副碗筷也没有。他目光瞟向门外,看到母亲匆匆朝厨房走去。母亲不是一直在厨房吗?从母亲行走的路线推断,母亲从房间到厨房。
大概过了两分钟,钱二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