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会,昨天玩到四点,身体会吃不消。”
“玩”代指什么,时黎自然明白,脸颊瞬间火烧火燎,她不再挣扎,乖顺被陆商搂着,见他要亲自己,就真的顺从张开嘴,陆商的脸停在她面前一寸的位置,叹口气,才略微向下移动,亲了亲她的唇。
陆商本来是想亲吻时黎的额头。
呼吸交缠,日光也逐渐明亮,时黎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羞又怒,反复地提及一句话,“不许你再提昨天晚上的事。”
陆商抱她起床,两人身上黏着汗,时黎一下子没抓住,下巴猛地磕在陆商胸膛上,疼得双眼泛花。
“啊——”
陆商止住踉跄,笑着从地上捞时黎,“痛吗?”
他说的是屁。股,时黎却不由自主想到其他地方,脸憋得通红,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蓬头散发很像个疯婆子,立即将头发顺了顺,察觉到动作太刻意,她轻咳两声,故意移开视线,不去看陆商。
陆商俯身将她拦腰抱住,推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时黎自己挣扎着跳下来,踢着他离开。
水声哗啦。
时黎一边低骂一边给自己清洗。
这禽。兽吃完也不知道帮她清洗一下,嗅着指尖奇怪的味道,时黎恼怒地尖叫,“陆商——”
全身镜里雾气蒸腾,时黎肩头一个清晰的牙印,夹杂在各种红痕中,暧昧至极。
时黎恨恨搓洗,想到什么,又恼羞成怒般恨恨拍了下浴缸中的温水,溅得水花四起,陆商听到浴室里传来动静,刚一靠近,就听到时黎压抑声调问:“你昨天戴。套了吗?”
想到江柔戏谑的笑,时黎静下心仔细回忆她说过的话。
也是几天前的事情,那时候两人刚结束婚礼拍摄,时黎正忙着东奔西走投报新商标,江柔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时黎一边走一边听,周围人挤人,把江柔的声音都压得低沉。
“时黎,如果陆商要你给他生个孩子,一定要告诉他,如果怀孕你会打掉。”
时黎不解、困惑、抗拒。
她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当个好母亲,因为她有个疯狂的母亲,所以她希望自己会是一个好母亲,第一次听江柔说如此苛刻的话,时黎一下子慌了神。
江柔不是一个不通事理的人,正是因为她的聪慧,让时黎想要反驳又压在心里,只是一遍遍翻滚出炙热的气泡,飘到空中又徒然破碎。
江柔波澜不惊继续道:“怀孕,你会被他绑死,你还不确定自己想不想与他同度一生、或者说你还不确定她适不适合你,那你就不要同意。这对你、陆商,还有孩子都好。”
隔着电话,江柔面无表情教着她回答,时黎脑子一片空白,还是点点头。
她说:“好的。”
那时候什么心情,时黎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她很无力,想反驳,但面对远比她聪明狡诈的江柔,她知道任何话都是无力的,江柔很轻松就能反驳她。可时黎又不甘心……
少年时期,时黎就坚信自己会成为一位好母亲,她自认为自己有着成为好母亲的一切天赋,也对,她擅于烹饪,会小手工,对待儿童也很有耐心,连时怀瑜常说她手巧持家。
江柔突然那么说,即便那时时黎一点也不喜欢陆商,可还是难受很久。
水声哗啦。
门外传来陆商略带笑意的回答,“夫人,怀了就生下来,我们养得起。”
空气似乎凝滞,时黎并没有像他想象那样,羞怒呵斥。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水声,最后连水声都消失了。
陆商本能感觉到不对劲,头皮发紧,不等他再多说什么,时黎冷漠道:“怀了,就打掉。”
打掉?!
陆商绝望恼恨攥紧拳,极力压制才没有动怒,隔了玻璃门,时黎的身形模糊不清,他很想要问她为什么,可胸中呛着一团气,怎么也说不出。
时黎垂着眼睑,慢慢摸索自己的肩膀,她不希望陆商问她为什么,因为她也不清楚,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他好”?
如果手机搁在旁边,她现在一定会问江柔,问清楚。
可,现在她没手机。
两人婚房是游轮上最大的房间,地板隔空一部分,铁条撑搁下厚重的钢化玻璃,它们一块垒一块,框出房间一整个角,低下头就能看到游来游去的鱼群,浴室所在之处更是,星碎的小盏灯制作成花蔓状,盘绕弯曲一路向上,将整面玻璃墙全部点亮成橘色,贝壳型浴缸就搁在透明的玻璃砖上,时黎踩下去,能清楚看到一条游过的鲨鱼。
时黎想象过蜜月的许多场景,也曾在游轮宣传广告商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可现在她失去之前的兴奋,只觉得无趣。
她光着脚向外走,推开门,直接撞上陆商深沉的眸。
他明显在生气,胸膛起伏,偏偏挤出不在意的笑脸,这与他平日里伪装的斯文绅士不同,是一种临近爆发的冷酷笑意。
时黎后退,陆商不让她如愿,他强硬攥住时黎的手腕,时黎这才看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