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见太子似是不悦,徐幼宁道:“殿下有事自便,不必理会我。”
太子大概能猜到王吉敲门是为着什么事,也是他叫王吉有消息就敲门禀告的。
“别胡思乱想,养好你的胎,其余的事我会处理。”
丢下这么一句话,太子便离开了寝宫。
养胎……徐幼宁吸了吸鼻子,她是该养胎,只有把小黄平平安安生下来,太子和杜云贞才能顺顺当当的成婚。
……
“来了吗?”太子出了寝宫,冷着脸看向王吉。
饶是他自个儿命王吉有事回禀,但被人打断还是不高兴。
王吉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道:“殿下先前说,若是傅大人到了就叫奴婢……”
“人在哪儿?”
“奴婢已经叫人把傅大人带去殿下的书房了。”
王吉话音未落,太子便已往书房去了。
书房的门开着,没走进去便能看到一个瘦长的身影站在书架前。
“傅成奚!”太子喊了一声。
傅成奚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的原位,这才转过身朝太子笑道:“殿下,好久不见。”
“你呀!坐下说话。”
“是。”傅成奚依旧是从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比起上次在京城告别的时候,瘦了许多,从前儒雅的脸庞瘦出了几分嶙峋之感。
“这华阳宫居高临下,比别处的风景好了十倍不止!殿下守着佳人住在这里,简直过得神仙日子。臣生平头一回对殿下如此羡慕。”
太子看着他,一时有些感慨。
“这回是我欠你,本来说好一块儿留守京城,我却自己走了,把京城那么大个摊子丢给你。”
控制京城的疫症是皇帝临出京前交给太子的差事,但因为徐幼宁的事,太子把这差事又交给了傅成奚。
“为殿下分忧,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更何况,文山别院的情景,可比京城凶险得多。”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但在文山别院发生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见太子眯着眼睛不说话,傅成奚道:“殿下,我很好奇,燕渟到底是配了什么药救活了幼宁?要知道,除了幼宁之外,所有染上疫症的人,都死了。如今疫症在南边尚未根除,拿到燕渟的药方,能救活无数的人。”
太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当时殿下不是遣了人监视燕渟吗?”
“的确如此,只是燕渟的方法十分古怪?”
“他用了什么奇怪的药材?”
“不,他并没有要什么药材,只是一些寻常知己的东西,即使那个暗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配药,记下了他做的每一件事,但是配不出药。”
太子将燕渟是如何布置密室,如何用发霉的橘子皮最后滤出的一碗水救活了徐幼宁说了一遍。
傅成奚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除去密室的布置有些繁琐,配药的方法倒不算复杂,可以一试。”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来找了说了药的事。”
“怎么说的?”
“他说如今不具备配备此药的条件,此番救活了幼宁,实属运气,叫我千万别让人配药给人,会出人命。”
傅成奚听到这里,顿时会心一笑:“但你一定配了,对吗?”
毕竟,这药配出来能救活无数南唐百姓的命,太子不可能轻易放弃。
太子和傅成奚自幼一块儿长大,一块儿读书,一块儿习武,彼此之间的了解已经十分深厚了。
听到傅成奚的猜测,太子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无奈道:“配了三回,一回喂了狗,一回喂了猪,一回喂了鸟,全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傅成奚疑惑道,“是不是侍卫有什么地方记错了?”
“我身边的侍卫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能记错?”太子见傅成奚这样不解,便将当时燕渟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说这个药的配置,并不在于使用了什么东西,甚至橘子皮可以换成别的东西。”
“是不是跟炼丹一样,需要控制火候、时长?”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反正他的意思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这玩意是霉斑弄出来的,弄好了救人命的良药,弄岔了就是催人命的毒药。”
傅成奚叹了口气。
“失望了?”太子问。
“对啊,殿下,你要派人跟着得派一个懂医理的人跟着,这个侍卫或许在其他之处聪明过人,但他不通医理,必然漏掉了什么要紧的地方。”
“当时的情形十分紧急,一时找不到通医理的人,燕渟明确说了不要太医帮忙,要一个力气大,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之人,所以才从我的侍卫中挑了一个最Jing明强干的。”
“那倒也是,当时幼宁的命还捏在燕渟的手中,自然一切得按照他的吩咐来。”
说罢,傅成奚自嘲的笑笑,“真没想到,最难的这一关,居然是燕渟陪着你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