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了房,陆衡才小红痣呢!陆衡全身都是小红痣!
嘭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摔上,昏黄跳跃的烛火差点因这一阵风灭了。
陆衡被推得倾倒在榻上,好久好久才回了神。
*
明华放下用了半碗的安神汤,抬眸看出晴,又惊又惑:“窈窈大半夜从房里跑出去了?”
出晴点点头:“是,半刻钟前,王妃突然从通幽院跑出来,听下面伺候的人说,王妃摔门的时候声音大到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摔门?明华皱眉,“吵架了?”
出晴道:“并未听到王爷王妃的争吵声。”
“那现在呢?”明华深呼了口气,起了身。
出晴回道:“王妃跑到听雪院去了,让人把院门关严实了。”这般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王爷王妃是大吵了一架。
这是分房睡了,究竟是什么事闹成这样,明华拧眉,眉间忧色甚重,这个时辰也不好去寻窈窈陆衡了,长叹一声,明华只得道:“让刘茉好好照看王妃,若知道是什么事,马上回禀。”
出晴福身应是。
*
入了玄武街,窈窈驻足默了片刻,闷闷出声:“去六喜斋,给我买糖葫芦,都给我买过来,买光它!”
六喜斋与在望楼不过一刻钟的脚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花叙应好,昨夜也不知王妃和王爷闹了什么矛盾,夜里头就从房间里跑出来了,门摔的那么响,就把自己关在听雪院,一早又带着她跑出来了。
入了在望楼,未见敏娘茵茵迎上来,窈窈也没注意,只耷拉着脑袋往敏字号雅间去。
然,推开房门,刚迈进雅间,窈窈脖颈便架上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窈窈瞬间清明不少,顺着剑看了一眼剑的主人,是个生面孔,并未见过,一咬牙,直直往上凑。
回家!太丢脸了!
晚是她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男子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忙收了剑退了几步,犹如看傻子般看着窈窈。
“你有病啊!”励则一声暴喝,正常人是她这个样子吗!
窈窈被这一声暴喝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励则在雅间内,愣愣看了看房间,没错,她没走错,确实是敏字号雅间。
往日励则看她时面色本就不好看,今日就更难看了。
你有病这三字让她莫名想到小红痣,窈窈怒喝:“你才有病!你全身都是病!你这什么意思,当在知贤阁呢!”
励则一怔,好大的火气啊,他微软了声:“唉,你……”
“你什么啊!看我不顺眼,想对我动手?那来啊!”窈窈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痛痛快快,干干净净,早点领盒饭回家得了,励则这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房内立着的四名护卫满脸震惊,再没见过这样上赶着要死的人了,他们不由得偷偷看向励则,注意着励则面上的变化。
励则绷着脸看窈窈好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是欠扁道:“不会是挨了爹娘的骂,闹脾气了?多大的人了,挨几句骂就寻死觅活。”
说罢,笑声越甚。
挨骂?要真是挨骂就好了,那是挨骂的事吗,窈窈一阵啊啊狂叫,疾步到了立柜前,取了上头的瓷瓶,一个个往励则身上砸去。笑什么笑,杀人啊!赶紧动手啊!
未料励则并未生气,只一边避让,一边劝道:“我天天挨骂,整日被不同的人明的暗地骂,从没和自己置过气,别人不让你好过,你就别让别人好过,何必闷着,自己气自己,坏自己身子。唉,你砸就砸,往我身上砸算什么。”
“就你话多,要杀赶紧杀,不杀人赶紧滚!这又不是知贤阁,你当我和你聊天呢。”窈窈一手一个,砸完一柜,又往书案去,砚台尺木一个没落,全往励则身上去了。
那砚台过来,避是避开了,却溅了励则一身墨渍,他无奈道:“都要过年了,脾气能不能收收。你说,是谁把你骂成这样,我去帮你讨回来。就算是你爹娘凶了你,我也帮你讨回来。”
四名护卫眼角抽抽。
丢完最后一个摆件,窈窈翻着白眼,有些崩溃:“你真有病啊!”
正这时,窗子被推开,一个脏兮兮的人跳了进来,窈窈励则一怔,齐齐看向那人。
敏娘见房内好似刚被洗劫了一番,又见励则在房内,正欲破口骂人,却又见窈窈呆愣看着她,一时搞不清状况,她开口唤了声:“公子?”
“敏……敏娘?”窈窈蓦地睁大眼,敏娘一身狼狈,完全没有之前一身珠光异域迷人的模样,宝蓝色的衣裙破破烂烂的,几乎看不出原色,头发乱蓬蓬的,小辫子没有一根好的,上头缀的珠石玉珠一颗不剩,脸上满是泥泞血渍,就是顺京街上的乞丐婆子也没这么狼狈寒酸。
窈窈发懵,“你从哪爬回来的?”
未待敏娘回答,房门被推开,是花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子,抱着满满一怀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