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钱自然回来了啊!
“多远,重点是多远!”
“距此三十来里,就是——”
“近!别废话了,回去就让郡守把那地儿划出来给我。再给你一笔钱,招揽更多的流民来,咱们修路开煤窑。对了,你那个砖窑继续烧起来,从山庄到官道的路面全给我铺上砖石。”顾皎真是受够了泥土路的颠簸,“还有郡城入城的主路,我也要全铺上。至于城改——”
她两眼放光,“商会在郡守府邸旁边买了一排房舍,我准备全推了重建。就修砖房,让城里和周围的乡巴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干净舒适的大房子。”
顾皎谈得兴起,问他石炭日常如何使用。唐百工说甚都好,只点火困难,每次都要耗费许多木材。她便告诉他后世人日常使用煤球的方法,捣碎了混合黄泥,捏成鸡子大小的圆球晾干。一两个小球,足够做好一餐饭,实在比木头省了太多。由此发散出去,连烧砖石的窑子都要跟着改了形制。
说到后面,唐百工又感叹人手少。他这处识字的只自己带过来的几个少年,木工和铁匠就更少,做甚都需手把手去教。若得更多匠人,他能干出更多的事来。
教育果然是个大问题,现时能识字的多是士人。
顾皎不欲大张旗鼓搞教育引来士人不满,只道,“你便多招些少年,日日带在身边教写字绘图,后面再放出去做事,岂不容易?令他们和商会签契,学徒期间的吃住都商会出钱,岂不方便?”
唐百工自然满口赞同,便又提及另一个问题,“因来的多是流民,咱们带过来的庄人也多半是男人。庄中只几个洗衣做饭的老妇,实在缺女人得紧。男子日日聚在一处,难免龌蹉。我思来想去,便是女人太少的缘故。然咱们在山中,富裕的名声又未传扬出去,女人都不愿来的。下面人便说了,可否买些女人——”
“不行。”顾皎断然拒绝,有些疾言厉色。
唐百工头次被责,怔了一下,没接得上话。他其实欲说些真话,乃是这两月也按月给民夫和流民发了一些工钱,虽不多,但里面有些人也是出去浪荡了。寻得周围的寡妇,暗门子,小窑子,钱也使得Jing光。然这些话着实不好听,说给夫人听,不合适。
顾皎见他不懂,才慢慢道,“老唐,咱们办这个庄子,为的是帮延之筹钱,立名声,不受士人约束。这之外,最要紧的是推广粮食,令天下人丰衣足食。然天下人非只男子,还有女子,应一视同仁。我不希望外人提及咱们的山庄,便说那处买卖人的地儿,那不正经的地方,那无人lun之所。”
唐百工便有些惭愧之色。
她想了想,道,“也是我疏忽了,竟忘了人的最基本需求。我提个意见,你想想看是否可行。”
“夫人请讲。”
“咱们拿一笔钱来,设立一个婚姻基金。”她道,“庄子里土地尽有,山上树木也多。你单找十几个善建房舍的木匠来,令他们修筑一些简单的房舍和宅院,作为家庭居所。有门路找到女人正经结婚的,都可申请单独家庭居所,除此外,我会再给一些布匹和银钱作为聘礼。以利诱之,比买卖好了许多。等到一两个月后红薯收成,大车大车的货物进出,不必再刻意宣传,人家也晓得咱们庄上的人能吃饱饭。”
能吃饱饭,便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唐百工想了想,点头,“夫人比我考虑周全,如此甚好。”
怪不得宽爷那般看重夫人,她当真是将郡守的名声看得要紧,处处细致。
顾皎忍了一下,有些含蓄道,“这周围都是咱们的地盘,你不许那些私自卖的来就近做生意。风气,风气乃是根本,不能坏了——”
唐百工有甚不懂的?他起身,“我马上去说这好消息,他们必然是开心的。其实之前周围有零星的山民和猎户也来问,问庄人生活如何,为哪位老爷做活,能不能吃得饱饭。我观他们的意思,其实也是想结亲的。只无人作保,不敢随意行事。夫人,你这般,当真是——”
有正经门路走,何必开偏门?
说完,也顾不得行礼,自跑了出去。
顾皎出门,隔壁的夫人和丫头们已收拾好住处,三三两两聚在平台上喝茶,吃点心,享受凉爽的山风。
唐百工一路骑马跑下山,在大路上吆喝着,待遇见几个管事,交头接耳一番。没得多少功夫,山下便传来欢呼的声音,立刻有人小跑着出庄子,想是去找人传递消息了。
刘氏好奇地问,“甚事,他们如此开心?”
她微微一笑,“大概是能活得下去了吧。”
人最低级的生物性,生存和繁衍,却能衍生出最高等的Jing神需求。
这世界,确实奇妙。
顾皎感叹着人类最高级的Jing神需求和最低等的生物需求混杂一体的时候,李恒也面临着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他立在富丽堂皇的屋宇中,周围有好几位狂欢的士人。
前面却是几个赤身的少女,以身做器物,盛装美食。
魏先生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