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补上。
次日,刘氏果然依约将一百两的现银搬着去了郡守府的后院,并随附了一篮子自家做的小点心。
郡守夫人一点也没推辞地收了,却写了一张入股书给她,“刘姐姐,你若有交好的姐妹,寻那些可靠的也来投些啊。我今日已让长庚去前面找量地的从事了,若将五牛道那处的地开出来,立马就要下种了。龙口商会那处来了信,已是带了许多育好的红薯苗上路。若待他们来,再想入股就难了。商会的规矩,比我又严了许多。”
刘氏唯唯诺诺地收了入股书,并没有很认真,只随手揣在衣袖中。她只心中腹诽,那郡守夫人胃口大,一百两也不满足。略聊了几句后,她便借口家中有事,需得回去。郡守夫人并不留她,只令一个美貌丫头将她带的提篮送回来。她拎了提篮,死沉沉的,以为是普通回礼,也不太在意。
刘氏回家,见屋中已是空荡荡,十分气闷。她头痛得很,便歪在床上休息。大女儿贴心,泡了茶来叫她吃,又去收拾提篮。
“娘,这是甚?”
她起身,“郡守夫人回的礼罢。”
提篮的盖子已经打开,里面放了许多东西。最下面的是几个绸缎卷子,黑蓝青粉银俱有。上面却是用油纸包成六包的吃食,有甜香扑鼻的果脯,有炸物,还有烘得脆干的不知什么片,甚至还有一大块烤rou。
刘氏心下吃惊,寻常回礼不过是写菜干或者花生、鸡子等物,郡守夫人怎这般实在了?只那些绸缎便值许多钱,更不用说没见过的点心。
大女还捡起来一张纸签,上面写了,乃是各种薯类做的点心,请刘姐姐品尝,以后庄上也会出产。
刘氏心中开始荡漾,那郡守夫人不是正经想要做事吧?
刘氏这处还没想出甚来,郡守夫人那边却接连着催促她找人入股。她咬牙,将平日交好的七八个庶人从事夫人找来,细细地说了。只提前说好,不知顾皎是真要做庄子,还是借机生财,然她那般殷切,不给回话不好。她只传话,愿意投钱的投钱,不愿意的只当没听见好了。
其中便有个机灵的,道,“顾家送军粮,挣的钱海了去,哪儿差你那一百?郡守大人和士人有仇,不互相使绊子都是好的了,哪儿能互相扶持?必然是要想咱们庶人的办法,她既给了咱们机会靠上去,便靠上去又如何?”
此言一出,果然纷纷出钱,也都是凑足的一百银子。
郡守夫人合计得了九百现银,开出来九张入股书。她似乎很高兴,每人送了同样的谢礼之外,还单开了一席宴请她们吃酒。酒席上,她将郡守李恒找来,当面说甚要郡守府的公账上拨银子,算是政府投资,连着龙口商会送来的好几千银子,立马就要开干起来。
刘氏听得云里雾里,见郡守二话不说地同意了,回家同王从事道,“郡守当真爱重夫人,随她玩得开心呢。”
王从事却有些抱怨,“也是过于儿戏了。郡守今日将咱们投钱的几家男人全找过去,说既然入了股,就要当自己的事情做起来。让咱们九人排班,轮着去庄上驻守,监管后面商会请过来的人——”
啰嗦一通,大意是说龙口顾家那个商会,投了五千银子、种苗并一百的庄人来,占七分股;郡守府的一千银子,占二分,算是义仓所得;剩余的一分是他们这九个小股东分。
刘氏听得仔细,“倒是像正经做事的样子。”
“做事不怕,只怕人捣乱。”王从事愁苦得很。
刘氏狠不相信,“那些人捣乱,能干得过咱们郡守?郡守那可是——”
杀人不眨眼呐。
捣乱自是有人捣乱,然因李恒这煞神在,也只嘴上的功夫罢了。
无非是言语郡守夫人不懂规矩,没有礼仪,收刮下属,贪财等等。
李恒和魏先生自然是听见了,只冷笑三声而已。李恒每日骑马去城外的校场,耀武扬威,马蹄声敲得全城心惊胆战,说得两日便没再说了;魏先生却极客气,日日将那几家的男人拘在郡守府上办公差,历年的案子和账目点算出来,凡有那不清楚的,当场便要辩得清楚明白。
一手军,一手政,搞得下面人苦不堪言。
顾皎晓得李恒怎么帮自己出气的,道,“郡中的士人被你收拾过了,既恨你,又怕你,短时间来应不会有甚动作。最多不支持你,不给你银钱使,冷落你。咱们若是无钱,总要被他们制肘,若是有钱,他们却拿咱们没办法了。因此,农庄建起来便尤其重要,更要想别的生财之道。至于河口、京州和远川三郡,名义要受你管,可马家人现根本不睬你吧?”
“不急。”李恒慢条斯理,“辜大都看着呢。”
辜大自然也跟着顾皎来郡城了,他不入内宅,挂在李恒的侍卫名下,做些暗活儿。郡城周围的小城,山庄,何处有流民,何处有山匪,他当真摸得一清二楚。
“你要作甚?”顾皎好奇死了。
李恒笑一笑,“老把戏,剿匪。”
李恒说要剿匪,那是当真有土匪。
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