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酒Jing。酒Jing用处颇大,只单消毒一项便能救许多人命。能活人万千,怎地就是妖术了呢?”
他的手开始发抖,纸面也抖起来,连带得全身无一处不抖。
月前,李恒的话又响在耳边,“顾皎和顾青山不亲。”
不亲啊。
那父女,原是不亲的。
顾皎,怎么地那么巧,便说出了‘蒸馏’二字?还借着唐百工的手,给做出来了呢?
魏明捂脸,状若疯狂。
许久之后,他收拾衣衫和表情,开门出去,唤来一个全身罩在黑衫中的人,道,“去龙口,将顾家上下三代,里外每一房,每一支的亲戚,都查清楚。此事虽关乎将军,但他正全心应对五指桥,便不必告知他,令他分心。”
黑衣人行礼,便走。
李恒出城回帐,已是落暮时分。
四面火把,到处都是巡营的士兵,见了他纷纷叫‘将军’。
五指桥会盟分成两个阶段,先各自派出第一谋臣和军事首领,谈条件;若谈得好,才入第二阶段,请两位王爷亲临,达成盟约。
李恒任了第一阶段的主将,需万事小心。他将那些信摸出来,叹口气,找了张大油纸包起来,压得平平的,藏在盔甲的护心镜里面。思来想去,还是随身带着吧。若是战场上有事——
他神思恍惚了一秒,若是有事,用这些信来陪葬也是好的。
只战事难料,若当真打起来,河西必成战场。龙口卡在龙河边,又是粮仓,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今年秋冬,必要决出一个结果。顾皎和他不熟的时候,他只当看旁观,看她如何活过去;可到了现在,他的心却有些隐约钝痛。他答应了要护她一辈子,她也想和他走遍神州,他是不能食言的。幸志坚留在龙口,定会护她周全。
“延之,干啥呢?”卢士信撩开帐门进来,“对着你的甲摆的什么表情?”
李恒将护心镜摆好,转身道,“你来作甚?”
卢士信嘿嘿一笑,“义父准了我,让我跟着你做个偏将。咋样?感动不?”
“你——”李恒上下打量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第一次会盟只是双方表意,都会很客气,力求快去快回,没热闹好凑。你之前不是说要留在城中陪大哥喝酒吗?”
卢士信冲他挑眉,“所以,都是你们这些成了亲的人才有的麻烦。老子本来小日子已经安排好了,结果柴少爷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前线长见识。小姐说他一个臭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去了就要被吓死。”
“让你去护卫他?”
卢士信点头。
“那说甚做我偏将?”李恒放开护心镜,自觉那位置找得不错。
“走,他们这会儿在大帐里等你呢,咱们也学义父,且开个晚议。”
李恒看看安静反射烛光的护心镜,便跟着去了。
大帐中颇热闹,李恒还未走近,便听得朱世杰和朱襄吵闹的声音。
两兄妹感情虽好,但见面便是炮仗,总要吵起来。那柴少爷果然十分文弱,一会儿劝朱襄不要和长兄无礼,一会儿劝朱世杰不要和小妹子一般见识。然说得没几句话,便被兄妹二人联合起来骂得狗血淋头。
李恒撩帐子进去,果见朱襄已经捡起桌案上的砚台要打柴少爷。他明明十分害怕,却一点也不敢躲开。幸得李恒进来,朱襄还是要脸,讪讪地将东西放下。
“你们来吵闹作甚?”他问,“明早我要拔营。”
朱世杰道,“延之和先生去会盟,虽然父王明朝会为你们送行,但咱们情谊不同。”
卢士信跟着进来,从帐门口摸出来一罐子酒来,“特别给你留了一罐好酒,咱们今晚就喝干。”
李恒道,“义父在军中下了禁酒令,无论士兵还是将领,都不允许喝酒。城中的酒铺,也需得见郡守的红章子才能卖酒。你们,这是知法犯法了?”
朱襄一笑,脸上便起了两个深深的笑涡,“我就说了,延之必然铁面无私。不把你们抓去衙门问审已经很好,还要喝酒?真是想太多。”她走过书案,道,“延之,文俊这趟也想去五指桥,仰赖你多照看。他这人既胆小又没本事,只会写点酸巴巴的字,有用得上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朱世杰也道,“延之,五牛道和十丈城都多亏你帮忙,我才勉力还能在父王面前有个站的地儿。我今次便不去添乱,只在郡城中等你归来的好消息。那时候若是定下二次会盟的时间,我必定陪你回龙口一趟。”
李恒偏头,“如何?”
朱世杰笑,“士信说你家娘子和你一般,颇为大胆,是女中英雄。襄儿好奇得很,一定要去看。我呢,就是顺便——”
“什么女中英雄?根本就不知死活。”卢士信拍开酒罐上的泥封,又摸出几个空碗来,“来来来,满上,都满上。一起长大的那么许多兄弟,也只咱们几个在河西。喝了这碗酒,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还是兄弟!”
李恒走近,眼见着清亮的酒ye落入碗中。他端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