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冷落鞍马稀的落魄侯府, 大年三十,一家三口加上一只鸟,一条狐狸, 坐在正厅一起吃年夜饭。
那只鸟屁话特别多,一只鸟饰演几个角色:“媳妇儿,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我自己打自己嘴巴,好不好?”
“打你有用吗?打死你也没有!别来烦我!”
“媳妇儿……”那鸟说得婉转动听。
侯爷侧头骂:“闭嘴!”
秦婉看着那只鹩哥深思,裴曦的那个“媳妇儿”, 是跟他爹学的呢?还是跟这只鸟学的?
鹩哥被骂之后,飞到地下, 摇摇摆摆在地上走, 狐狸看见这只鸟下来, 匍匐了起来,鹩哥快跑往狐狸那里而去, 狐狸摆出一副狩猎的姿态,秦婉着急, 要叫小白别动,被裴曦拉住,给她示意, 狐狸跃起飞扑,鹩哥比它跑得更快,扑棱棱又飞到了上头的横杆上:“小畜生, 打死你!”
裴曦不知道这东西在骂谁,过去甩手一巴掌,鹩哥掉了两根毛,飞起来叫:“你个孽障!”
侯爷把鹩哥给叫了回来, 把裴曦赶走:“带着你媳妇儿回屋去。”
侯爷怜惜地摸摸鹩哥,鹩哥还在那里呜呜呜地哭:“你个死鬼,我要被你害死了!”老侯爷被它学夫人说话,又是过年时节,心里有些痛。
裴曦屁股还没完全好,慢慢吞吞跟着秦婉回到院里,刚刚坐定,梅花进来:“头儿,小江过来说让您去小院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汇报。”
裴曦看了一眼秦婉,揉了揉她的头:“我去去就来,晚上等我!”
秦婉翻了个白眼,搭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吹气:“等个搓衣板吗?”
裴曦脸一红,认了:“搓衣板就搓衣板。”
裴曦从房里的内门穿入书房,下了密道,小院里几个人都等着,裴曦坐下,坐下的时候屁股上还有些疼,阿四笑着说:“头儿您这皮糙rou厚的,也能那么疼?”
“你才皮糙rou厚呢!”
老李拉住阿四说:“小子,别说什么皮糙rou厚,你那日回去之后,你家娘子有没有对你,那个啥一些?”
阿四偏着头,空心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两声道:“还好吧!”
“让你上床了吧?”
阿四点头承认。裴曦见有效果,心头转了转之后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把事情说透了,该回去找媳妇的找媳妇,陪孩子的陪孩子。”
小江他们汇报如今西南的战况,西南这一支之前受到裴曦的资助,小江:“头儿,如今得了大笔钱财,王牤子看上去要自立门户啊!”
“让他立。”裴曦站在那里说。
“可若是让他自立门户了,那咱们之前拿了那么多钱,养活他们,岂不是白养了?”
“怎么叫白养活了?摧枯拉朽把火势烧起来,消耗掉朝廷的军队,我们先保存实力,别担心。”
“头儿,跟您说一声,那个季成运,他在城外山上修了一个宅院,表面上的道观,实际上里面非常奢靡,这个宅院据说是……”小江不敢说了,毕竟这个季成运干的那事儿,可是给头儿戴绿帽的想法。
裴曦已经约略猜到,敲着桌子:“你说!”
“反正不是给他现在的太子妃和侍妾的。他还在收罗首饰,衣衫……”
“哦,还有说年初五,他要找时间亲自去看看。”小江边说边看裴曦的脸色,“头儿,那个道观修缮的人里有咱们的人,您年初五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用!让季成遥知道就好。”
“……”
裴曦去了小院,秦婉想起裴曦的书房有本讲历史的书,整日看话本也没什么意思,看看本朝的传记也好,到他的书房里,翻找翻找。
上上下下书架上没见到,扯开一个柜子,是不是他放柜子里了,发现上头有块看上去已经非常平整,非常有年头的搓衣板。秦婉抚额,原来这货是打了这个主意?
她拿出一把小匕首,轻巧地在搓衣板背后给略微划拉了两道之后,将搓衣板放归原位。关上了柜门,听见有声音响动,她的眼睛盯着他的书架仔细搜罗。
裴曦从密道里出来,看见秦婉在,问:“找什么呢?”
“本朝开国宰相的传记在哪儿?”
裴曦从书桌上捡起一本摊开的书:“眼睛睁那么大,居然都没看到,不是在这里吗?”
秦婉接过,一看封皮儿果然是那本她找了很久的书,拿在手里往外走,裴曦赶过来搂住她的腰一起进了房,从她手里抽走了那本书说:“已经很晚了,睡吧!”
“今晚不是守岁吗?”秦婉知道他说什么,偏偏就装傻。
“我的意思,床上暖和,一起去床上?”
“没关系,屋里碳火很足,我躺美人榻上就好。”秦婉靠在美人榻上。
裴曦看着她也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一脸正经,他转了转念头:“我先去洗漱?”
“去吧!”秦婉的眼睛没有离开那本书。
直到裴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