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尽杀绝。”燕山月冷静地开口。
“当年的事涉及凡洲的内部政变,其实清和的母亲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想要带着孩子离开。”云永昼顿了顿,“据我所知,当年播报过凡洲前首相家眷车祸遇害的新闻。”
景云有些迷惑,“可是清和他没死啊……”
记忆幻境变得很乱,他的视野动荡摇晃,枪击声几乎没有间断,可外面夜黑风高,袭击者藏匿于暗处,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
“夫人小心!”陈警卫猛地大转方向,差一点撞上人行道栏杆,此时街道上终于出现了身穿黑衣头戴面罩的刺杀者,前后左右重重包围。一发子弹射中陈警卫的右臂,方向盘一滑,整个车都面临失去控制的危险,就在清和慌乱之中,看见坐在副驾驶的谢天伐从副驾驶侧身抓住方向盘,生生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稳住了车。
陈警卫捂着手臂坐正,“我来吧。”将方向盘物归原主的谢天伐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他看向后视镜,后面一辆黑色汽车追了上来,他猛地警醒,“夫人弯腰!危险!”
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冲锋枪扫射击碎窗玻璃的时候,清和妈妈都没有反应过来,尽管她从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训练,但本能促使她在危险到来的第一时间就紧紧的抱住了清和,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下。
视线瞬间黑暗,耳边是频繁的枪声和母亲身体中弹发出的声音。
清和的呼吸声都是抖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车子越开越快,坐在前面的谢天伐拿出武器进行反击,他却只能看着为自己挡下子弹的母亲身体逐渐滑落,像一片坠落旋转的枯叶,即便伸出手也是落空。
“妈妈,妈妈你别动……我给你包扎,我,我……”
清和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努力地稳住自己,可怎么都抑制不住颤抖的喉咙。
黑夜被人的欲望与杀戮点燃,燃烧出血红的光,照红一双双瞳孔。混乱之中,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一次目睹自己的至亲死于非命,除了满手擦不净的鲜血,他什么都握不住。
车子好不容易甩开些许,他们开入一条通道,陈警卫说着什么,清和听不太清,恍惚又模糊的视线中,他只能看见那个永远许诺做自己影子的人打开他的车门,握住他的肩膀,他努力地去听了,但是只能听进去只字片语。
譬如你先走,快逃,这样的字眼。
清和摇头,“我妈妈怎么办,她怎么办?”
“这里很危险!清和!”谢天伐难得情绪失控,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肩,“清和!你冷静一点。”
被他喊出名字的瞬间,好像有一双手,在关键的那一刻将他从一片混沌中拉出。
“我……”他冷静了许多,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谢天伐要让他离开了,他伸出那双染血的手紧紧地抓住他身上的黑色外套,“你和我一起,你别丢下我。”
“你要活下来。”谢天伐冷静异常,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我不!”清和几乎歇斯底里,不住地摇头,以乞求的姿态哭喊着,“我活不了!我一个人活不了。”
忽然间,他们的视野黑了下来。
扬灵道,“怎么回事?”
景云Cao控着术法道,“他失去意识了。”
卫桓开口,“应该是被谢天伐弄晕了。”
景云迅速调整了记忆时间,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光明重现的时候,他们的视野仍旧在车里,但是似乎换了一辆,这辆较之前一辆破旧许多,灰尘满满。随着清和意识的复苏,他们的视野一点点清晰,坐在前面驾驶座的人还是之前的陈警卫。
他觉得哪里不对,低下头,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换走了,此刻他穿着的,是之前谢天伐身上的黑色外套,甚至连那顶黑色毛毡帽如今也到了他的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清和朝坐在前面的陈警卫叫喊着,“谢天伐人呢?”
陈警卫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眼,敏感的清和就已经发现出他的敌意。就连卫桓都能够发现此刻的危险处境。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他试着挣扎,却挣扎不开,只能再一次重复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谢天伐人呢?”
“他换了你的衣服,给你当替死鬼了。”
挣扎不停的清和忽然间不动了。
“你说什么……”
“他要当诱饵,我就让他当了,他还求我,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这个看起来正直老实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个笑,这个得逞的笑令清和心下生寒,“他知道那些人不斩草除根一定会不善罢甘休,所以他干脆就带你替去做那个注定要被斩断的根。你应该感谢他,否则这时候死的就是你了。”
清和身上的寒意透过占瞳术传递到了卫桓的身上,这种共情或许还还原不了原主情绪的十分之一,可即便如此,卫桓都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连景云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因为这样,清和才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