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多久,便让陈管事从秦郡守的书房里面出来了。
门儿开合时发出的那声“吱呀——”声儿,听得年轻侍男是喜笑颜开。
他一路小跑着到了出了书房后,下了台阶,走在天井中的陈管事面前,微压低了声儿禀道:“陈管事,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闯进了咱们郡守府,护卫们谁也拦不住!”
“竟有人敢强闯郡守府?”陈管事怀疑地反问。
不怪他怀疑。
大汉虽然不比前朝,律法严苛,却也只是废除了前朝律法中那些惨无人道,残酷无比的律例,前朝律法中的可取之处,当朝沿袭了下来。
比如说,民若告官,得先坐笞五十。
一介黔首,仅仅只是去衙门告个官,就得先笞五十杖,擅闯一郡之首的郡守府邸,可比民告官严重得多了,倘或秦郡守动了怒,跟那人来真格儿的话,那个人不仅是他自己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就连他的家人,也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这年头,还有这么傻的人?
年轻侍男重重地一点头:“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这种事儿来哄骗陈管事你啊!”
陈管事的脸色凝重起来:
“快带我过去!”
有人强闯郡守府一事,实在是兹事体大,他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赶过去。
年轻侍男连忙应下。
一刻钟后。
临出松涛阁前,咬牙切齿地想着把强闯郡守府的人抓着后,一定要立即把他打入府衙大牢,让其在里面好好儿地“享受”一阵子牢狱之苦的陈管事,灰溜溜地把强闯者领回了松涛阁。
再带进了秦郡守的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拓跋勰脚下的步子一顿,侧过头去,眸色冷冷地看着陈管事。
虽未言语,那面部表情,那冷意十足的琥珀色眸子,无不表达出了一个讯息: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管事到底在秦郡守的身边服侍了许多年,秦郡守身上的威势,他日日夜夜都能够感受得到,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此时被拓跋勰身上凌厉的气势罩着,陈管事便没有像栖霞别院的大管事一样,骇得腿都软了,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畏惧,他却能强自镇定下来。
飞快地思考了一番后,陈管事道:“郡守应是在书房的内间里休息,四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内室唤郡守起来。”
陈管事倒也没猜错。
之前,陈管事在旁边时,秦郡守已经在陈管事的帮助下,处理了一部分比较紧急的公务,陈管事离开后,他又看了一会儿的书,觉得有些累了,便去了书房内室,准备在那里陈设着的紫檀木床上小憩一会儿。
走到了床旁后,秦郡守正准备脱衣服呢,忽然间听见外间传来动静。
还有陈管事称呼的一声“四公子”。
秦郡守原本放松的思绪猛地一紧:代王来了?
他探到腰间准备解下腰带的双手立时缩回了身侧,连忙往后转过身去,在称呼拓跋勰“代王”,还是“李兄弟”之间犹豫了一下。
然后,便失了先机。
等不及陈管事去慢慢地向秦郡守禀报的拓跋勰,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隔断书房内、外室的一帘铜绿色的帘子处,忽一抬手,拓跋勰拂开了那挂绸布帘子后,冷意盎然的目光,瞬时落在了内室中惊愕抬头望向他的秦郡守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便有人敢当街强抢民妇,秦宏义,你这东莱郡,治理得也不过尔尔啊!”
☆、二更
秦宏义的心里还未怎么样呢,?拓跋勰的身后站着的陈管事,?便开始为自己的主子委屈了。
光天化日之下,?便有人敢当街强抢民妇一事确实令人气愤,可偌大一个东莱郡,秦郡守只有一双胳膊,一双腿儿,?便是有底下的人帮着忙儿,也根本不可能把东莱郡每一寸土地上面发生的事情都管得到。
如这般有人当街强抢民妇的事情,在秦郡守没注意到的地方发生了,也实属正常。
李四公子凭什么就因此,对他们郡守冷嘲热讽的?
还是郡守的朋友呢,郡守就是为人太好了,才让这个小子这么地放肆,?当着郡守的面儿,便敢嘲讽郡守失职,?郡守就该把什么好友情先放一边,先好好儿修理李四公子一顿!
然而很快,?他又被打脸了——
只见秦郡守听见拓跋勰的冷嘲热讽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惶恐地跪了下去,请罪起来:“大王教训得是,?此事确是下官失职,请大王——”
李四公子竟是诸侯王?
陈管事心下大为震惊,再想起自己之前脑袋里面想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儿,?素来沉稳的脸色顿时骇得苍白了,他连忙跟着秦郡守跪了下去。
“行了行了,那些请罪的话就不必说了,孤来这里,不是来听你说些请罪的话的!”不等秦郡守把话说完,拓跋勰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出言打断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