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宵禁的时候,等会只怕没有多久,就会有谢家马家两家的人来。”
“好。”周芸同林清嘉嘱咐说道,“那你候在谢家姑娘那里。她的烧已经退了,手臂我给她正了骨,已经用夹板捆好。给她用了针灸,应当还能够再睡半个时辰,若是等会醒了,我吩咐了桂枝给她按捏,好让她身子好受一些。他们家的人过来了你就同他们说,现在在床上躺着都会晕眩的要吐,只怕不好上路,我给谢家姑娘用的方子,我都留在桂枝那里了。”
周芸吩咐着,林清嘉就记下,等到给周芸送回到房里,林清嘉重新回到了谢家姑娘所在的房里。
马天澜正同桂枝说道,“周大夫熬了一夜,你也熬了一夜,先去休息,谢家姑娘这里有我。”
林清嘉对着桂枝说道:“你就听马姑娘的,囫囵先眯一眯。左右还有半个多时辰谢姑娘才醒。”
有了林清嘉的劝说,桂枝才离开了房里。
靠着东边的窗被支开,水磨石的地面上笼了一地的金华。
马天澜不由得看着沉默地陷入思绪的林清嘉,她安安静静坐着,双手放在膝上,挺着脊背,眼里没什么神采。
马天澜忍不住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林清嘉一愣,笑了笑,“无事,就是在想事情,发呆罢了。”
“你娘说你有心事,是因为昨个儿的话吗?”马天澜说完之后就注意到林清嘉唇边的笑意淡了淡。
“没有。”林清嘉说道,“长青世子与我有什么干系呢?”
马天澜看着林清嘉,眼神明显有些不信。脑中想着姑苏的林家与余杭的这林家有什么干系?
听到了床榻上谢萌欣发出了小小的闷哼声,两人也顾不得闲聊,连忙去看谢萌欣的状况,她并没有醒过来,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
“我娘说应当还能够睡半个时辰。”林清嘉见着谢萌欣没有醒,就同马天澜说道,“桂枝素来是个伶俐的,睡不到半个时辰的。”
想到周夫人一夜未睡,那个叫做桂枝的丫鬟也是守夜,马天澜小声说道:“真不知道如何谢谢你们。”
“主要是我娘。”林清嘉说到周氏的时候目光柔软,“她是个大夫,所做之事是分内之事。”
“当真是了不起。”马天澜叹道,从未如此感激过女大夫的存在,“你们要去京都,是不是周大夫要去医术院进修?”
“我觉得是要的。”林清嘉笑道,“若是没有去京都也就罢了,到了京都,能够入院还是入院的好。”
“可有举荐人?”
“还要举荐人?”林清嘉一愣。
“恩。”马天澜点点头,“你昨个儿也见到了朱妍儿了,她可以说是包打听,这些事都是她同我们说的,如果是年岁小的,自然是不需要举荐人的,周大夫这般的,是需要举荐人才能够进修的。”
林清嘉的眉心蹙起,想到了周家,到底依托不依托周家?
如果真的如同朱妍儿说得,长青世子和张煜莹的亲事生了波折,那用了周家的名帖岂不是又回到了姑苏的状况里去了?
“若是有需要,我可以问问我娘。”马天澜热心地帮忙出主意。
“再看看吧。”林清嘉说道。
在谢萌欣的长睫颤抖,几近难受的醒来的时候,就有谢家人与马家人一前一后到了房里。
“我的欣儿。”刚开了门,那妇人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
绿衣的动作很快,拦住了那位妇人,“谢姑娘的胳膊有伤。”
“好。”那妇人红了眼圈,“我知道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想伤了孩子。
谢萌欣本就是将醒未醒,嗅到了女子身上的脂粉气,面色一白,扶着床榻就要吐了。
在外间小憩的桂枝赶入到了房里,扶住了谢萌欣,手指抚着她的背,按照周芸的吩咐给谢萌欣推拿。
“怎么弄成这样?”后进入的那位夫人应当是马夫人,“昨个儿晚上听到了茹儿传来的消息,吓了我一跳。”那马夫人一直看着谢萌欣水汪汪瞪着眼,没有吐出来之后,才和马天澜说话。
最后缓缓进入到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贺茹,注意到了林清嘉的视线,对她点头示意。
贺茹因女生男相,穿的是淡青色右衽襦裙,衣衫清雅最多只有衣角绣了暗纹,用一根发簪固定长发,脂粉不施,这般的装扮不会让人错认她的性别,与寻常女子相比多了飘逸与洒脱的气质。
谢家夫人忧心自家姑娘,还请了一个女大夫给自家女儿把脉,等到桂枝退下之后,就让那位大夫给自家女儿诊脉。
等到诊断完之后,桂枝利落地把方子给了那位女大夫,也说了周芸的脉案。
那大夫目光里是赞叹之意,“周大夫的方子是极稳妥的,开的Jing妙,在下远不如。”就连桂枝给谢萌欣推拿的姿势她也是见到了,无一处不妥。
谢夫人心中念了一句佛号,上前拉住林清嘉的手,“你娘救了我的欣儿,真是太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