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其三万先锋Jing锐部队, 论骁勇、机动, 俱是此时天下第一。
韩信自知不敌,只与项羽先锋部队一触即退。
项羽如何能放他走?领兵追击。
与此同时,韩信手下两名将军, 孔藂将军居左,李贺将军居右, 一齐领兵出击。
这两位将军,都是韩信在带兵过程中拣选出来的良将。
正追着韩信大军, 又被孔将军与李将军左右夹击, 项羽大军一时不利。
韩信就等着这机会, 趁机领兵杀回来。
楚军小溃,然而还不到兵败被围的程度。
可是就在两军僵持之时,一支打着黑色旗帜的军队从楚军腹地杀出来,撕破了楚军的阵列,与韩信军队合在一处,彻底绞杀大鼓楚军。
至此,项羽被困垓下。
当夜情形,后世史书上写的清楚, 可是局中人于纷乱战场上,却未必能见得明白。
蒙盐举起叛旗之时,项羽正领着先锋部队在前,忽闻背后喊杀声震天,初时以为是中了韩信埋伏,等斥候来报,说是中军左翼叛乱,项羽难以置信,“叛乱?——谁?!”
冲天火光中,他半身血污,高坐马上,横执楚戟,宛若天神。
“叛乱者,左将军蒙盐。”喊杀声中,斥候几乎是喊出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项羽心中一震,胯下乌骓马似通晓人意般后退了一步。
“左将军蒙盐……”项羽喃喃重复着斥候报来的名号,僵直侧身望向来时的方向,余光中刀光剑影织做天罗地网,直到他望见chao水般涌来的黑色旗帜,才将这个名号与那人合二为一。
那人。
那个与他一般,痛失父兄的少年。
那个与他一般,怀恨积怨,手刃仇人的勇士。
那个与他一般,孤独而又灿烂的征伐者。
那个与他比武,总是竭尽全力,输得满脸不甘心的……弟弟一般存在的阿盐。
“我当初对黥布,不比对你差……可他还是背叛了我。”
“项王可曾想过……也许叛徒不止九江王黥布一人呢?”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厮杀关头,怎容项羽分神?
韩信座下右将军李贺本已带着亲兵,突进至项羽身边,此刻见他怔忪,大喜,横刀抢上。
却见乌骓马上的西楚霸王,忽然仰天长啸,啸声充满悲愤伤痛之意。
遍野厮杀兵戈之声,为之一静。
方圆百丈之内,闻者无不欲落泪。
“你也来杀我?”霸王怒睁双眸,视线锁定近身之人。
李贺只觉不妙,待要调转马头,却已来不及,只见那项羽纵马驰来,楚戟横转,所过之处,无数生命飞溅而去——李贺嗅到骤然浓烈的血腥气,下一个瞬间,他只觉腰间一股温热,他呆呆低头看去,却见那柄楚戟正割过自己腰间去……
李贺坠马,死去之时,腰身仍严丝合缝,若不是潺潺涌出的血水,几乎看不出死于何处致命伤。
“右将军被杀了!右将军被杀了!”
李贺一死,右翼大军立时人心惶惶。
项羽发了狂性,领骁勇Jing兵,杀得秦军右翼溃败。
然而蒙盐与韩信合力已成,项羽以一人之力,终究回天乏力。
韩信领兵,将项羽余部重重围住。
项羽一时无法突围,被困于垓下。
“霸王……”虞姬迎出帐来,身上红衣,好似将士们染着的鲜血,“您回来了……”
项羽拨开她,独自入帐,集结旗下将领、兵马。
此次大败,大伤元气,死者不计,伤兵众多,仍可全力作战的士卒,不足三万之数。
项羽亲自探看伤兵。
伤兵者,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更兼天气寒冷,被困衣食短缺,伤处疼痛,哀嚎哭喊之声遍布营帐。
项羽观之不忍,虎目含泪。
当下楚军将领商议突围之法。
项羽一一看去,却见熟悉的面容减了一多半……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众将领都已得知蒙盐叛乱之事,可是项羽不主动提起,他们也便不敢提及。
而直到议事结束,项羽都无一语提及蒙盐。
就好似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厮杀了一夜,项羽已经乏极了。
往常这时间,他该是睡得正香。
项羽睁眼盯着帐顶。
他健壮的身躯,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他能吃能睡,能带兵能杀人。他能笑能怒,能御下能制敌。
遍天下,再找不出像他这样厉害的人来。在他看来,什么刘邦胡亥,都是软蛋;各路诸侯,都是乞食的狗。
这天下是他打下来的!
可是怎么就走到了今日?
他一直在打仗,也总是赢。他打赢了巨鹿之战,打赢了关中之战,打赢了齐地之战……太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