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孤功课之时,孤替你父亲向父皇求情……”
鲁元大惊,慌忙竖起手指在太子泩唇前,颤声道:“您千万不要在陛下面前提及我父亲……”
太子泩道:“为何不可?”
鲁元道:“我母亲再三叮嘱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可是听我娘的,总是没错的。”她还是习惯旧时称呼。
太子泩蹙眉思索。
鲁元又道:“况且现在陛下一定很生我父亲的气,您如果冒然求情,万一陛下迁怒于您,怎么办呢?”
太子泩昂然道:“孤不怕!”
鲁元勉强一笑,低声道:“我来本就是陪着您读书的。您只要学好功课,让我尽了自己的本分,便是最好的求情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书阁。
太子泩转道,去与阿南、张芽、刘盈等人练习骑射。
鲁元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卸下脸上微笑,露出担忧疲惫之色来。
她是长女,又陪伴母亲带着幼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甘愿牺牲、承担责任早已写入她的生命。
为了家人,做太子妃便是她的责任。
可是太子妃要怎么做呢?
十六岁的鲁元其实并不明白,只自己想着,大约便是像照顾弟弟阿盈那般,照顾太子泩……。
与孩子们的懵懂困惑不同,大人的世界里却是一片热闹欢腾。
怎么入得咸阳城,刘邦自己心里有数。
对外说得好听点,是“请”;说得不好听了,那就是“抓”,是“押”。
马车停在宫门外,刘邦遥遥望见迎接的胡亥,而在他马车旁边,是已梳洗过的发妻吕雉。
与在朝歌时狼狈不堪、涕泗横流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吕雉衣饰整洁、面色平静而又雍容。
“鲁元要做太子妃了。”吕雉平静道,目光落在刘邦脸上,难掩厌恶之色。
刘邦心中一震,原来如此。
吕雉淡声道:“你配合一点,做了这国丈,你的庶子刘肥也好,你的宠姬戚夫人也罢,都如原状。你若不配合,在这咸阳城中,你也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从前两人相处,刘邦都是处于支配地位的人,何时被吕雉以这种语气凌辱过。
他一口气憋得胸口痛。
蠢!
蠢妇人!
自己做王,和做依附于王的国丈,能一样吗?
可是很快刘邦反应过来,对他当然不一样,可是对吕雉却是没有差别,甚至更爽快了。
毕竟从前吕雉的权力,也是依附于他得来的。
吕雉瞥见刘邦发绿的脸色,只觉好似三伏天灌了一盏冰水下去,四肢百骸一片舒爽,眉梢眼角都舒展开快意来。
她轻声道:“仔细你的脸色——陛下看着呢。”话音里带了笑意,竟有几分别样的风情。
可惜刘邦此刻顾不上欣赏,赶紧调整了面色,冲着胡亥所在,小跑迎上去,还没跑到跟前儿,已是笑道:“陛下,小弟我久闻陛下英武圣明,只盼一见,可惜从前无缘……”
胡亥负手而立,含笑看他近前来,道:“朕也是久闻汉王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刘邦笑道:“嗐,陛下,都怪我那个婆娘没说清楚——若早知道是为了鲁元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我就是用爬的也要爬来,这是我们鲁元的好姻缘呐!”
胡亥也佩服他的适应能力,点头笑道:“汉王不怪朕擅作主张就好。”
“岂敢岂敢!”刘邦一面笑着逢迎,一面在心中估量形势——妈的,这次是真翻船了!得找机会,跟张良陈平聚在一起,设计逃脱才是!
汉王受邀入宫,他的谋士被分别“请”入单独的房间“歇息”。
而他的亲眷,也就是怀孕的戚夫人,则交给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吕雉。
吕雉既然是要为女儿做太子妃筹划,此刻需要刘邦的配合,既无心也不屑于去找一个怀孕妾室的麻烦。
戚瑶入住了吕雉所在府邸的西小院。
吕雉还分拨了两个仆妇去照料戚瑶。
这生活水平,比戚瑶陪着落难的刘邦东奔西走之时强多了。
重回咸阳城中,重逢陛下,戚瑶满心烦乱。
“打开门板——这院子里真是憋闷。”戚瑶坐在院中,要仆妇把通往主院的门打开,她扶着小腹,因方才牵动情绪落了泪,小腹此刻正隐隐作痛。
那仆妇因她有孕,不敢违拗,便把通往主院的双扇门打开。
主院也不过就是略干净些的庭院,并不如何出奇富贵。
看来这汉王后的住处,也不过如此。
可到底是正院。
戚瑶总觉得一股难平意气,在胸中翻江倒海,却说不上究竟是为了何事。
“算了,把门关上!”戚瑶扶着石桌起身,当下还是腹中孩子最重要。
那仆妇上前,才要关门……
忽然,戚瑶听到主院传来一道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