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后的那段日子。
谢长安不想王府里的人看笑话,更不愿家里的人替她担心。
“王爷怎么想的,你又知道了?”谢长安随口答了句。
“奴婢不知道,王妃您还能不知道?”
谢长安苦笑,她还真不知道。
“王妃您别怪奴婢多话,这有些事儿,身在局中的未必能有局外人看得清楚。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当初韩姨娘的事儿闹出来,夫人有多怨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可如今,还不是好好得么。”彤管承全安的情,也是为了王爷和王妃好,这些话,她不说,便真的没有人说了,“您可别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谁也不让进去,若真这样,可就坏事儿了。”
谢长安盯着她,目光不定。
“你知道的还挺多。”她挤出了一丝笑,又问道,“还想说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彤管见王妃没有生气,一鼓作气:“那王妃您可别嫌奴婢多话啊。”
“说吧。”谢长安顺势,将几个丫鬟也遣下去。
四周无人,彤管也就放松了许多:“奴婢这些日子看着啊,您和王爷似恩爱,又似不恩爱,叫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和王爷总归是夫妻,夫妻之间,哪能一直这样下去呢。如今后院无人,您便是冷着些也无妨,可若是以后后院里头来人了,您又该如何自处呢?”彤管问得小心。
这话,有些逾矩了。
谢长安沉默许久,最后,也只能幽幽得叹了一口气:“还没多长时间呢,你就偏向殿下了?”
“王妃这话可是污蔑奴婢了,您知道奴婢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不想想,兴许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呢。”
“不全是您的错,但也不全是王爷的错啊。各退一步就好了,总不能一直僵着,奴婢这些日子瞧着,王爷也不是个冷心肠的,即便与您没和好,可在外头总顾着您的面子,生怕底下的奴婢怠慢了您。王妃您也别觉得奴婢向着王爷,就冲着这点,奴婢也该感激王爷,好歹王爷顾着您啊。”
谢长安别过身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
彤管望着王妃,目光复杂,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可她们王妃仍旧是这样,丝毫听不进去。
这里头,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彤管心中纷乱,无力地退了下来。退到门边的时候,彤管忽得脚步一滞,无数的念头涌到了脑海,唯有那晚,她在姑娘身上看到的那道黑影一直在脑中盘旋,挥散不去。
这件事,她一直分不清真假,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事儿,绝对不是她看错了。
倘若是她看到也就罢了,若是殿下看到了……彤管打了个冷颤,快步离去,她还是不要往这个方向想了。
冬狩在前,正院里头的几个丫鬟半点不敢耽搁,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晚上。
谢长安虽说了,只去两日,不必多带东西,可王爷和王妃出行,该带的东西依旧一样不能少。如此整理了一番,又兼谢长安挑拣了一下赵景宸的行礼,两样在一块儿,便占了一个马车。
翌日一早,谢长安便随着马车一道往京城东面的东固山去了。
说起这个东固山,只有一个名儿,却是好几座绵延不断的山脉,因有大师一语道破此地的风水,百余年间,一直是皇家狩猎之所,并在此地建了一座行宫。
谢长安这样从未来过的,都有所耳闻,可见此地之盛名。
快到行宫时,谢长安才打起帘子,有些好奇地打量这车外景色。
冬日萧条,可这东固山上,却遍地都是常青树,与别地不同。谢长安一时看得入神。
赵景宸见她看得开心,便没有说什么,只是越往后,两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守在路侧的士兵里头,就有一个不长心的,不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赵景宸心中不悦,抬手放下了帘子。
谢长安忽然惊醒,惊诧地看着赵景宸。
“外头冷,过了凉风就不好了。”
谢长安意兴阑珊得放下了往外头看得心思。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谢长安随殿下在里头稍等了片刻,才从车中下去。
一时,众人跟着皇上进了别院。
临近年关,不仅朝中甚忙,连后宫也是忙得腾不开手。皇后对这冬狩并无兴趣,左不过就是个每年都有的东西,她也不在意皇上身边站着的究竟是不是她这个皇后,因而推了此行,安心在永乐宫中料理六宫诸事。
如今站在皇上身边的,依旧是陈贵妃。
谢长安看着一袭红衣的陈贵妃,虽年过三十,却保养甚好,看不出年纪,被这颜色一衬,更显得颜色好。
宠妃终究是宠妃,若没有那么些颜色,没有那么点心计,如何能盛宠不衰。
谢长安看着帝妃的恩爱相,心中却暗暗为皇后娘娘不值。若皇后没有那样硬气,兴许如今也没有陈贵妃的事。
可若皇后没有那样的硬骨头,那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