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皇后才不愿意护着她,由着心贵人给陈贵妃折腾。皇后也知道,陈贵妃多半是晓得欣贵人不是凶手的,没准,陈贵妃心里认定凶手还是她。可是心中不甘怨恨堆在那儿,有个能发泄的欣贵人,陈贵妃焉能放过?
只能说,是欣贵人命不好。若不是因为赵漓的事,只怕这些已经烂在肚子里的腌臜事,一辈子都不会暴露于人前。如今因为彻查后宫而被翻出来,也还真是巧了。
说谢长安没良心也罢,说她懦弱也罢,没有追查到她头上,她还是开心的。至于那位小贵人,谢长安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了原先的愧疚和不安。
大概是因为,她也是罪有应得吧。
宋氏见她一不留神,女儿又发起了愣,顺手拿过边上的书,卷成一团,直接敲在女儿头上:“又想多了不是?”
谢长安还未说话,旁边的一个小娃娃就立马攀上了她的膝盖。
“不要打姑姑。”
声音软乎乎的,可爱极了。
谢长安爱她爱得不行,这是她大哥的长女,去年年初在任上出生的,当时虽传了信回来,可是谢长安却一直没能见到她,直到半个月前,她大哥回了京城,不仅带回了谢长安的嫂子,还带回了这个小家伙。
谢长安一抱起她,元娘便立马拿脸蛋蹭到谢长安脸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拍着手道:“姑姑身上香。”
“小机灵鬼,还知道香不香。”宋氏点了一下孙女的脑袋。
元娘摇着脑袋,一脸憨笑。
谢长安摸了摸她的小手,喟叹道:“真是舍不得呢,再过三天,我就见不到她了。”
明明才见了半个月,要不了多久,便又得分离了。下回再见,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元娘记不记得自己。
“说得好似嫁了人之后你便不回来了一样。”
若是以前,谢长安听到这话还会羞一羞,如今却没有这份心思了。任谁每天都被人连番提醒要成婚的事,都会对对此习以为常的。她也知道,三日后,自己就要成为秦王妃了。
不是皇子妃,而是王妃。
一月前,皇上给诸位皇子都封了王,大皇子为端王,二皇子为齐王,三殿下是秦王,四皇子是晋王,五皇子为安王。与此同时,还为晋王和安王赐了婚,不出意外,晋王妃便是那位兵部尚书家的孙姑娘。
事到如今,谢长安已经没有多少紧张忐忑的心情了,反正怎么都是要嫁的。她捏着元娘软乎乎的爪子,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那双丑得吓人的大爪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宋氏以为她仍是舍不得,她自己也是这样担心的,便琢磨道:“要不,这回便叫元娘待在府里吧,过了年暖和些再送她回你哥哥那里。”
谢长安突然抬头,笑道:“娘,你这话可别在嫂子跟前说。”
“说了又怎样?”宋氏心中烦躁。
看不到也就罢了,如今看到了,再叫她松手,岂不是剜她的心。儿子不在眼前也就算了,留下孙女,还不行么?
谢长安见状不对,忙劝道:“娘您想想,倘若祖母当初要将我接到身边养着,您会是什么反应呢?”
宋氏蹙起了眉。
谢长安捉住元娘的手,轻声问道:“元娘说说,你喜不喜欢祖母呀?”
“喜欢。”元娘一字一顿道,“娘亲说,祖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所以元娘很喜欢祖母。像喜欢姑姑一样喜欢祖母。”
宋氏失笑,脸色不复方才那般凝重,轻松了许多。
“你呀,真是鬼点子多,尽帮着旁人来气我。”
“哪里是旁人呢,明明是家里人。”
嫂嫂进门后,不论是对她娘亲,还是对她兄长,都是好的没话说,是以谢长安对她这位嫂嫂,一向是尊敬有加的。不忍娘亲与嫂嫂之间出现什么嫌隙,谢长安这才帮着说了一句嘴。
好在,她们家元娘还有一张巧嘴。
临近傍晚,谢朗才与韩氏来了兰院,将在这儿待了一整日的元娘给接走了。
谢朗其人,正如名中那一字,疏疏朗朗,有如清风明月。原本是带着几分疏离之感的,却在他抱着元娘,牵着妻子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韩氏拍下了女儿放在嘴里的手指:“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啃手指!”
元娘只是笑,她知道,不管犯了什么错,笑一笑别人就会放过她的。
韩氏果真拿她没办法了,抱怨似得同谢朗道:“瞧瞧,这都是你宠出来的。”
“元娘像你,多宠些也没关系。”
韩氏嘴角泛起一阵甜蜜的笑着,一直甜到了心底。她原本以为,谢朗这样的人,是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哪里知道,这个人不仅会说,还说得极为厉害。
谢长安望着兄长同嫂子走远,心下羡慕。
宋氏好笑道:“看什么,殿下又不比你哥哥差?”
“我不是羡慕这个。”
她是在想,殿下能不能在知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