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道:“是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跟夫人商议。”
谢知妍道:“何事?”
裴宣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纳程弥弥为妾,不知道夫人觉着如何?”
“什么?”谢知妍脱口而出,双眸睁大。
裴宣重新开口,清晰地回答:“我想纳程弥弥为妾。”
“你……”谢知妍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若是在以前,谢知妍自然绝不会答应,但是现在……
东窗事发在前,贴身丫鬟顶罪被带走在后,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谢知妍觉着无能为力。
终于,她勉强说道:“若这是侯爷所愿,我自然没有什么话说。只是老太太那边儿不知怎么样?”
裴宣道:“这个你放心,老太太一定会答应的。”
谢知妍知道裴太太为人,虽然是最慈和的,但却也是个一丝不苟的,之前谢知妍只不过略透露了几句说永宁侯在外结交歌女,裴夫人就即刻按捺不住,把永宁侯训斥了一番,不许他再去沾染乱七八糟的风尘女子。
程弥弥毕竟是风尘出身,这样不堪的人物,裴夫人怎会答应她进门?
所以谢知妍便只把希望寄托在了裴夫人身上,只愿裴夫人将裴宣的话驳回。
谁知次日,谢知妍便得知,裴夫人竟然同意了裴宣的提议。
谢知妍震怒之余百思不解。
自打程弥弥进了永宁侯府,便给安置在南跨院内。
谢知妍发现裴夫人隔三岔五地就去探看一次,并不像是之前格外嫌弃程弥弥身份的样子。
谢知妍旁敲侧击了几回,裴夫人只说道:“我看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倒是怪可怜见儿的。既然她进了咱们府内,到底也算是咱们家的人了,自然要对她好一些。”
因为还悬挂着银儿之事,谢知妍只得收敛锋芒,含笑答应。
眼见进了九月,裴宣果然奉命出城公干,临行之前说过会尽早赶回来,只是算计行程,最早只怕也是在十一月左右了。
裴宣自然细细密密地叮嘱了谢知妍一番,让她好生伺候母亲,照料家里,谢知妍也都一一应承。
也正是在裴宣离开后半个月,谢知妍终于发现了让裴夫人对程弥弥改观的真正原因。
因为府内的嬷嬷发现程弥弥居然有了身孕,而且算起来大概都有了两个多月了。
得了嬷嬷的禀告,谢知妍很快地想到了,也许正是因为裴夫人知道了此事,所以才破天荒地答应了让程弥弥进入永宁侯府。
——
谢知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问了起来,裴夫人也并未隐瞒,只是笑说道:“我本来也不想瞒着你,只是宣儿怕不安稳,特意嘱咐我说要先过了这头三个月再跟告诉你。”
谢知妍道:“侯爷这是拿我当外人呢。”
裴夫人忙安抚道:“不是的。叫我看,宣儿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弥弥是他在外头认得的,何况你才是他的原配,他自然觉着不大好跟你开口。”
谢知妍眼圈一红:“太太……”
裴夫人说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是妾室先得了孩子,但毕竟你才是嫡妻,将来必然是你的儿子尊贵呢。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药方你可按时吃着没有呢?”
上次裴夫人从威国公府苗夫人那里要了一副药方回来,谢知妍虽表面接了,实际上并不愿意真的去吃那些苦药,何况又是从国公府那里得来的。
如今听裴夫人如此说,却道:“我已经在吃了。太太放心。”
裴夫人踌躇满志地点头道:“正是,这两个月宣儿不在家里,你正好把身子养好了,等他回来自然成事。”
谢知妍只做含羞状低头,心头大恨。
自此后,谢知妍虽然仍叫人照常地照料安置跨院里的程弥弥,心中却着实地烧着一把烈火。
对此,裴夫人一无所知,因见她安排了很多伺候的人,且衣食等也都很是尽心周到,裴夫人反而大为夸赞谢知妍贤惠。
程弥弥上回虽然受了伤,但幸而并无大碍,反因祸得福进了侯府。
她虽然是个歌姬,但很会察言观色,Jing懂人心,早看出裴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当然也十分依傍。
而谢知妍……程弥弥从不主动招惹。
所以侯府内表面看着,其乐融融,相安无事。
如此到了十月中旬,天气更加冷了,程弥弥已经渐渐显怀,但裴夫人却慢慢病倒了。
消息传出,一时之间前往永宁侯府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谢知妍迎来送往,招待贵宾,十分周到。
但虽然门庭若市,看望者云集而来,裴夫人的病却一直没有起色,又过了半个月,反而更加沉重了,起初还能起身吃饭,慢慢地竟懒怠饮食。
威国公府苗夫人也同叶若蓁来看望过,苗夫人打量着裴夫人的情形,竟如同以前那次裴夫人性命垂危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
苗夫人不敢多说,只是安抚裴夫人道:“难道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