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管,自己在张府里住着?”
谢知妍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质问的口吻,一惊之下,却有些无言以对,只得勉强道:“侯爷想是误会了什么?我先前去张府的时候,太太的身子还好。且我去也是得了太太准许的。”
裴宣道:“那是当然,母亲是柔软的性子,你既然要出门,难道她会拦着你吗?”
谢知妍听他的口吻着实不对,心头微寒,只得先认错:“这件事着实是我大意了,原本没有考虑周详,侯爷提醒的甚好,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
裴宣望着她,忽地笑了笑:“其实叫我说,夫人考虑的还是很周详的。”
他向来是温和的性子,但是此刻眼神却隐隐地有点森然。
谢知妍屏住呼吸,终于半是玩笑地说道:“侯爷今儿是怎么了,竟处处质问我似的?难不成我犯下了什么大错吗?”
“你说呢?”裴宣说道:“派人在酒楼上生事,伤了程弥弥的人是谁……夫人难道一点也不知情?”
果然出事了!谢知妍猛然一震,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我、我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裴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反应:“那两个伤人的歹徒已经尽数归案了,那吩咐他们行事的人虽然没有透露身份,但是这两人也并非蠢笨不堪的,自然也留了个心眼,你猜他们暗中跟踪后,发现了什么?”
谢知妍脸色发白,拼命按捺才没有出声。
裴宣淡淡地说道:“这府内的人自然都为夫人所用,在外头走动的我也知道有哪几个,我已经问过他们了。夫人还有什么话说?”
谢知妍听到这里,才微微扬首道:“侯爷难道觉着是我暗中唆使?我跟侯爷到底是夫妻,虽看不惯侯爷在外流连风月……但也不过是尽自己的规劝之责而已,听与不听,都在侯爷,如何现在竟然把这件事推在我的头上?难道是这府内的什么人说是我叫他们去做的?那我愿意跟他们对质!”
裴宣见她竟浑然不惧,他眯起双眼问:“这件事夫人果然毫不知情?”
谢知妍摇头,郑重回答:“我自问就算不喜侯爷所为,但也不至于狠毒到那种地步,难道不知道那是犯法的行径?只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污蔑我的名声?”
裴宣说道:“门上走动的谢利,我已经把他带了去镇抚司,那两个歹徒看过了,那唆使他们行凶的人的确是此人无误。谢利也已经招认了是得了你的授意才敢如此的。”
谢知妍的心突突乱跳,忙说道:“冤枉!这件事的确跟我无关,是这奴才污蔑我的。侯爷你千万不要轻信!”
“他为何敢污蔑你?要知道奴才污蔑主子,更是死罪,按理说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裴宣口吻虽波澜不惊的,眼神像是能剖开人心的刀锋。
“这个……”谢知妍心乱如麻,“也许他是狗急跳墙,胡乱攀扯呢?”
裴宣冷笑转身。谢知妍见他要走,忙上前一步:“侯爷!”
“还有何事?”裴宣垂眸。
谢知妍流下泪来,却又隐忍着:“侯爷,莫非你是不相信我吗?自打成亲后,侯爷同我千恩万爱,如今为了区区一个歌女,侯爷如此怀疑我,竟跟我生分到如此地步?”
裴宣的眉心微蹙。
自从他查到了伤害程弥弥的人竟可能是谢知妍后,就如同有人拿了一把刀把他的心劈成了两半。
——裴宣下意识想起来的,竟是那天在威国公府,七宝劝自己的话:裴大哥,你再想想,再想想这门亲事。
但是裴宣不肯承认。
他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选择,不肯承认自己又一次选错了人。
虽然理智告诉他,七宝绝不可能骗自己。
裴宣轻声道:“我也不愿意怀疑夫人,只是谢利已经招供了,除了你,还有谁?你且告诉我。”
谢知妍觉着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她又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按捺不住怒火轻举妄动,这一下子,没有除掉那该死的人,竟反而要把自己栽进去了。
沉默中,裴宣得不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正在裴宣想要开门而出的时候,门外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侯爷,那些事都是奴婢做的,请侯爷饶命!”
原来这进门的人,正是谢知妍的贴身丫鬟银儿,也是她最心腹的丫鬟,从在谢家开始跟着她,直到进了永宁侯府,从来最忠心耿耿。
谢知妍自己都没想到,一时愣在了原地。
裴宣垂头望着地上的丫鬟:“你?”
丫头俯身道:“是奴婢,是奴婢因为听说了那程弥弥用媚惑之术勾引了侯爷,所以暗暗地替我们nainai不平,奴婢就假称是nainai的意思,让郭利在外头找人把那个程弥弥打一顿,本来只想为nainai出口气的。”
裴宣皱眉打量了丫鬟一会儿,又看向谢知妍。
四目相对,谢知妍忽然像是醒悟般,她瞪着地上的银儿,错愕不信:“原来是你?你、你……也太大胆太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