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都禁足在重华宫中,齐婉公主也许多天不见人影。
贵妃受此羞辱,章华殿里听讲的小姑娘回家后全都被家里叮嘱了一遍,不要招惹太后娘娘身边的幼宁郡主。
前殿的皇子伴读世子,更是被家中狠狠敲打,不可顽劣,惹了太后身边的小郡主,回家就把皮给剥了。
齐娴冲幼宁挤了挤眼,面带调侃。
幼宁推了她一把,坐在旁边的傅芷砚眼神扫过来,无奈的挑了下眉毛,提醒道:“你们怎么来的这样迟?”
虽说在正式钟声敲响之前到了就行,但一般都会在预备钟响的时候就到。
齐娴说:“路上遇到我五皇兄,和皇兄说了几句话。”
齐娴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得意,傅芷砚是受她母妃之命来盯着她的,任谁都不喜欢被人盯着,傅芷砚在章华殿里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得众夫子喜欢,她虽是齐娴伴读,但齐娴和她的关系总是不咸不淡,亲热不起来。
她不喜欢傅芷砚拿她母妃来压她,管着她,有点风吹草动就去向母妃告状。
傅芷砚听她说路上是遇见了齐琮之后,果然收回视线,不再说话了。
齐娴对着幼宁撇了撇嘴,幼宁提醒道:“赶快坐好吧。”
幼宁将上午要念的书和功课摆在桌面上,把下午上课的书册塞到书屉里。
她手刚一伸到抽屉里,感觉不对,四周若隐若现的视线往她这边瞧。
幼宁把手指摸到的一个油乎乎的纸包抽了出来。
那是一包蜜饯,上面还贴着昌隆斋的名字,是皇城一家很有名的果脯店,听说每日巳时开张,天不亮便有人去排队,不到午时便能卖光,当然,买包蜜饯对这群出身尊贵的郡主小姐们来说,问题不大。
不过这是哪一位郡主的美意呀?
幼宁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一室十多名小姑娘全都垂着头不说话。
幼宁弯身,又从里面拖出来一碟五色香糕,上面还很贴心的用水晶盖子遮着,又不知道是哪位小姐的厚爱。
幼宁看着书屉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小零嘴,哭笑不得,根本连放书的地方都没有。
学舍明面上规定是不能带吃食进来的,但这边上课一坐就是半日,这群在家里娇养的郡主小姐们受不住,又是馋嘴的年纪,总会偷偷带些进来,课间吃,不叫夫子发现,也无伤大雅。
世族大家小姐从小就懂生存之道,她们虽是以宗亲贵女身份入章华殿听讲,但入了宫,也免不了打点一番,这会幼宁俨然是章华殿里最得罪不起的人,她们自然要多讨好幼宁,给幼宁送送‘礼’,和幼宁打好关系。
由此可见,这宫里的风气着实不怎么好。
盛行送礼之风。
这些天,幼宁日日都能收到这些好意,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还没来就往她书屉里塞,偏还做好事不留名,幼宁至今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送的。
不过看这份量和架势,估摸着开始没想过送礼的小姑娘见别人都送,也就随众开始送了。
给幼宁郡主送礼,成了章华殿女学生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了。
幼宁几乎脑补出往后章华殿入了新人,这些人给她讲的第一个规矩就是,要记得给太后身边的幼宁郡主送礼。
想想那画面,幼宁就觉头大,她真冤呢,她没让她们送啊,她们日日都塞这么多东西,也不知是谁的,外头那些世族夫人定是知道自家女儿在章华殿听讲,日日都要带礼“孝敬”幼宁郡主,不定怎么传她。
关键是,学舍里不能带吃食,她这满书屉的零食,被姚夫子发现,她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她又担惊受怕的上了一堂课,想着要怎么跟这群小姑娘说呢,想她姜幼宁向来低调,在学舍里从不高声说话,如今人家已经送了礼,她再说不许送,怕这些小姑娘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也显得自己太不合群。
课间她无聊的托着腮,齐娴从后面戳了戳她的肩膀,问她要不要去如厕,她摆了摆手,齐娴就和季钦兰一起去了。
她坐在学舍内,瞥见两个小姑娘一会往自己看,一会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幼宁心道,你们要背地里议论我,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好吗?
她俯下身,又开始数着书屉里的零食,一共六包,今天送东西的有六个人,不知道是哪六个。
她抬起头,桌边站着一脸紧张的静如郡主和高傲的舒雅郡主。
静如郡主一手捏着舒雅郡主的胳膊,一手拿着一个红漆木盒,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舒雅郡主一脸不耐,一看就是强行被静如郡主给拖过来的。
“你赶紧的,要说什么你说呀。”
舒雅郡主催促。
幼宁看她手里拿着的盒子,直觉不妙,不会又是来送礼的吧?
“幼宁,我祖母前些日子命人打了几幅首饰,特意给你也做了一只镯子,让我带给你,你的书屉塞不下了。”
这还是一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