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哪儿出了问题,但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大伙一起离开国子监,四个公子各向四个方向回去,楚思远路上笑完了,看了看周围,从怀里掏出张破破烂烂的纸,央求陈涵道:“涵哥,你在外面结交的人多,你帮我看看,画上这人你认识不?”
那纸毕竟是撕碎过的,费力黏好后有些轮廓线条还是模糊不清,陈涵左看右看,皱了老半天眉:“没见过,瞧着是个天灵毓秀人物,我要是见过应当会有印象。”
楚思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小心收进怀里后,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劳烦你再帮我看看这个,我读了这么多天的书也没找到这一章,你知道出处是哪吗?”
陈涵这回一眼就看出来了:“楚辞中的招魂一章,国子监不讲这个,年份又远,也难怪一时找不到。”
“招魂?讲什么的?”
“唔……原书讽喻颇深,今人更多的是看重招魂二字,诸如有亲人、友人、爱人逝世,阳间怀念的人便念招魂,希望所爱从Yin间回来入梦。”陈涵又不以为意,“当然,鬼神之说在人心幽微处,并不可信。”
楚思远听不进最后一句,小心地把纸收进怀里,心里更加苦涩复杂了。
“思远怎么问这些?谁人所画又谁人以书呢?”
楚思远摇摇头:“对不住,我不好说。”
陈涵也就不多问,护送他到广梧门口后拱手告辞去了。
楚思远走进去,与一路的宫人们打完招呼,来到相邻的两斋面前。
她就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吹着一支洞箫,见他回来,浅笑了一下,又继续吹奏了。
楚思远来到她身边,直接在台阶上坐下,看她纤指蹁跹,看她分明怡然放松,吹出的曲子却有难掩的孤寂悲怆味道。
他看着她想,你记在心里画在纸上的,念念不忘写招魂的,是谁?
今天是个重大日子?祝愿放榜的学子们心想事成啊!!?(好紧脏)
☆、第三十六章
旧年破岁,?落了半冬的雪,?春季暖风总算是吹入了长丹。
窗外时不时有消融雪水的滴落声,?听着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不归又添了炉子,低头听宗帝吩咐。
“春试在即,这三年一场的盛事,引天下士人共瞩目。今年的考生里又多有荫族子弟,?想来届时当更为Jing彩。”宗帝喝着翠顶留芳茶和蔼地同她说,“不归对此可有想法?”
不归恭谨:“后宫不可干政,舅父问错人啦。”
宗帝一笑置之:“你如今可是朕的长女,将来也要立府的,又素来是朕的臂膀,岂可与等闲后宫较之?说吧,与舅父论什么规矩呢。”
不归上前给宗帝捶肩,?笑道:“那不归便僭越了。我只知道,冯太师乃天下读书人楷模,?历届也是太师连同翰林院监考的,只不过此番太师爱子也在考生里头,?免不了要避嫌。故此不归斗胆一问,舅父觉得,还有哪位元老有资格代替太师的位子?”
宗帝欣怀:“你觉着呢?”
“太师是大儒,也是帝师,?与皇家息息相关,位于首席监考更能显出天子重视。不归孤陋寡闻,只论年年除夕所见的官员们的话,?大抵也只有一位元老能当得起这威望与重担了。”不归语气和缓,“但同为楚家,只怕威望过高,舅父要芥蒂。”
宗帝挑眉,拍了拍她的手:“刚还说不敢干政,这回话头倒是大胆了。”
不归笑:“都是一家人,君臣之外还有尊长敬师一德,叔公三朝辅佐,您和我母亲、我与那仨弟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就斗胆敢出口了。”
功高震主从来都惹君王忌讳,尤其同为皇家人。不归明面上提了一句,过后也只谈亲情,不敢再触龙鳞了。
她捶着宗帝的肩膀,叔公是怎样的人,她上一辈子已经知晓了。
当年女帝践祚,安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乱战之中的死难英雄。
第二封便是威亲王,朝无异议。
而后回忆乍然收不住了。
宗帝悠然饮茶:“皇叔为人,朕自然是深信的,然他人免不了口舌,到底麻烦。”
她沉默了好一会:“那不如,再添一位皇室挂名辅助。”
“哦?谁人胜任呢?”宗帝笑问。
不归轻声:“女儿不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辅助叔公,辅助您。”
宗帝晃了晃,即使心里是打算着顺水推舟,还是因她的话愣住了。
直待到傍晚她才从御书房走出来,回到广梧时,宫人们当差毛毛躁躁的,沏来的茶水温不适,不归指尖抚过茶杯,便挥手让人退下去。
罗沁在内务部忙着还没回来,萍儿正在接管茹姨留下的一宫杂务,正处在各自挑大头的要紧时刻,不归便不再添事,取了梳妆台上瓶中一根枯枝,拢手走去勿语斋。
她随意翻着楚思远的书桌,端详他的字迹与策论草稿,再看他平日都读什么书,索性坐在椅子上,拉开抽屉也看看。
里头有个没盖好的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