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说正经的,没怎么看你有什么信。”
左右两边儿剪完了,虽然不是那么整齐,但相信等最后修整一下应该不错的。
反正没办法补救了,光头就光头吧。
他看我一眼,又合上眼帘。
“看你臭美的,快洗头吧。”
说真的,他的头形还真好看!再衬他平展的浓眉,明亮的眼睛,精神极了!如果没有一身军装,倒象个武僧。
“你呀,真是的,这也跟玩儿。”他从我手里接过推子。
我就势抓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但还是没有说话。
“谁说的?就算没什么朋友,家书还是有的吧。”他慢慢躺下。
“没有,挺好完儿的。”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把手放下了。
我没吭声。
按照裘劲的提示,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推子和梳子,多少有些紧张。
“给你!”我把桌上的镜子拿出来递给他,“看给我提示一下。”
松,我可是从来没动过推子的,万一那什么了,不就破坏了你的光辉形象?”
“好吧。”
“有这么帅的和尚吗?”裘劲一手抱胸,一手托下巴,眯眼睛,做出洋洋得意的模。
“没啥,闲聊呗。”停了一下,我似乎有点儿感触,“唉,有兄弟多好!不象我孤零零的一个孩子。”
“你……”这回轮他楞住了,我的动作太快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一点儿都不象。”他也摸了摸我的光头。
“对。”他自己把围布围上了。
“我的头形也不错的。”我笑了,“快,我。”
“大翰,明天下山去白石邮电所,看看有没有信。”突然裘劲问我。(到哨所后,我们的信件要到白石镇去邮寄和领取。)
屋里有安静了,只听见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裘劲看看镜子里的他,“哇”了一声,马上转身看看我,“噗嗤”乐了。
“你父母舍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行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我心中最好最好的老兵!”我顺手轻抚他的脸,开玩笑。
三十三
我小心了许多,可还是出错了!
“你不就比我早当一年兵吗?摆什么老资格?”我拧了他耳朵一把。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一直没有听你说家里的情,谈谈好吗?”
“我们的哨所也可以改和尚庙了。”
“家里?很简单啊。父母是一般的职工,兄弟三个,哥是警察,弟在上高中。怎么突然想问起这些?”
“快点儿吧。”
“糟了!”我楞在那儿。“小劲……怎么办?”
推子贴鬓角“咔嚓咔嚓”向上推了。
“行,就这干。”
剪头顶了,我用梳子梳起一束头发,而后用推子推掉。
“有啥呀?来吧,剃!”
眼看还剩几推子了就完事了,突然我一个喷嚏,手一动——这下倒好,一推子下去,他的头顶出现了一道沟!露出了青青头皮的一道沟!
我斜趴在他的胸前,摇头晃脑的一下一下的来回抚摸他的光头。终于,他忍不住了。
躺在炕上,想起白天的事情,我还是想笑。摸摸自己的光头,感觉好象挺特别。看看身旁的裘劲,不由的伸出手摸他的头。
“这下好了,晚上不用开灯了,两个光蛋,绝对一千瓦的。”
“还能怎么办?全推光呗。”他看我疑惑的眼神,又加了一句,“真的,我还没里过光头呢,这下可有机会了。”
“我也剃光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这的念头,顺手我就用推子从额头推了上去。
“瞧你那痞。不过,你说的倒是事实。”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故意的扬了一下头。
“哎哟!”他猛的坐了起来,“你这个鸟兵,越来越大胆了。看看,还说我摆老资格?现在是谁欺负我呀?”
剃完了。我们对视,然后是一阵哈哈大笑。
也许受到他的鼓励,我慢慢的放松了,反而觉理发挺好玩儿的。
“等谁的信啊?这么急?女朋友的吧。”
“真的要我理呀?”
“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我还真犹豫。
“对不起。”
“我?你想哪儿去了?是说的是你,新兵盼信嘛。”
“好,我今天就拿你开刀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等等。”我跑进房间。
“你听我的没错。来吧。”说他真的把家伙递给我。
“你是独生子?”他转过脸。
“大翰,怎么?我的头形不错吧,该方的方,该圆的圆。”
“玩儿了吗?”他睁开了眼睛,故意嘿嘿一笑又马上收回笑容。
“是啊,好玩儿,我都没剃过光头。”
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