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能牺牲自己兄弟,我为什么不能?”他望我,眼里闪泪光。
“没哭就好,这才象个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说。“天麟,我们可以往好处想一想,也许去哨所是你给我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或者还会有什么精采刺激的故事发生。别看你个儿高、块儿大,但你得承认,我的身体素质好,独立生活的能力也比你,应该比较适应哨所的生活。”
“谁哭了?!”他擦了擦眼睛。
“你呀,自找苦吃。快过年了,不知道哨所有多冷清。翰哥,不去了,好吗?”
“看,笑了多好。”
但今晚发现这里的夜色另有一番的美。远远的望去,整齐的楼房,笔直的树林,宽敞的操场,在薄薄的夜幕下显得那么深沉、安静。没有白天里生龙活虎的热闹场面,那明亮的灯光从一扇扇玻璃窗透射而出,仿佛依然带一股股蓬勃的朝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吃很多的苦。就算你真的愿意,我也不舍得你离开。你知道,在这儿,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你走了,我都不知道咋办?”天麟紧紧拉住我的手。
二月的北疆非常寒冷,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流慢慢的传遍全身。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虽然我们没有亲密的接触,没有感人的故事,但毕竟一起摸爬滚打、同甘共苦,而且私下在一块儿的时间最多。虽然他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可他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自负、虚伪、傲慢和愚蠢。常言道,“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他的确聪明,反应快,嘴皮子也厉害,但从不损人利己。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讨厌他火爆的脾气,特别反感他常挂在嘴边的武人喜欢骂的“婊子养的”口头禅,(我说过他后,他就没再用了。)接触多了,慢慢的才感觉到他的可爱。我喜欢他的机灵调皮,喜欢他的?忧?虑,甚至喜欢他喋喋不休、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有他在身边,就好象不会有烦恼忧愁,至少暂时会忘掉,那一刻,我总被他的快乐所感染。
这算什么,经常在一块,连他的脚步都听不出来?再说,除了天麟,还没有谁敢蒙我的眼睛。
“唉,那又怎么?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那才好啊!”他笑从身后揽住我的腰,下巴压我的肩膀。
“哈哈,你又拿我开心。”他终于笑了。
“哪儿呢?我喜欢去,白桦林中的哨所,多有诗情画意啊。”看他皱眉头,我故意说的开心些。其实,我知道电影毕竟是电影。《白桦林中的哨所》就是在我们师拍的,但老兵们说,哨所真正的条件要差多了,根本?法与现在的部队营区相比。
“又在摆阔,那还不是你父母的钱,有什么臭美的。你不提我倒忘了,以后不要大手大脚的花钱。还有,在连部要眼勤手快,和大家搞好关系,别总象是个少爷似的。没事儿的时候,多看些书,少到处乱跑捣蛋。”
“不去?开玩笑!那让谁去?”我笑了。
“体什么验?哨所毕竟是哨所,条件比我们营区差多了,而且时不时还有危险,这不明摆的吗?”
“诗情画意?你以为是旅游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的,我不想去,但也不想让你受罪啊,何是代替我?这不是我害了你吗?”
“谁说我不想去?”
“有事儿吗?”
“危险?嗯,大的危险嘛,好在我们这个哨所不在边防重哨,而且现在的外部环境还算可以;小的危险,哪里都会有,注意保护好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最多就是吃点儿苦。你放心好了。”
“哇,你啥时候象我爸一罗嗦了?那我更不舍得你去哨所了。你在身边,不就可以管住我了。”他笑了。
“翰哥,你不是真的想去哨所吧?那我们还是换过来好了。”他叫我“哥”?真的有些意外。听他说,在家里对他哥哥就直呼大名萧天麒,且部队也比较反对称兄道弟。平时,他都是叫我韩翰的,有时候还叫老韩或大翰,很随便,也很自然。但他现在叫哥那么亲切、真诚。
“你说什么呀?天麟,我承认,我是为了不让你吃苦才去的,现在想想,也许自己也真的想去。哨所怎么,以前只是在从报刊、影视里了解一些,现在有机会真正走进去生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我侧过身看他。
“萧天麟。”我叫出他的名字。
“干吗?你看你,又来了。这么大的个子,都当这么长时间兵了,还动不动就想哭,也不怕人家笑话。”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没有动,接眼睛被一双大手蒙住。
“管你?你以为是三岁小孩儿呀。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全团里面最高大威猛的通讯员啦。”
“不是吧,小其、海生,还有李全,不都和你挺好的吗?”
“我,我吃过饭就不见你,到处找,后来想你可能在这。我远远的看你好一阵子了,你一直不动的站在那里,我就以为你……”
“韩翰,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放开手。
“他们?还不是看我有钱,跟我有吃有喝呗,勉算是酒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