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晏与他那双猩红双目只对视了一眼,就心惊rou跳。
“何晏,让开。”他冷冷出声。
“哥——”
“我叫你让开。”
“哥,你不能……”
沈京墨眉心拧起,再没了耐心。
两道车前灯陡然一亮。
他右脚一沉,忽地落了脚油门,车头重重向前一耸——
直接将沈何晏顶在车头前,狠狠向前撞出一段!
“京墨!你疯了吗!”
杜兰芝和目睹这一幕的佣人们一阵尖叫。
“你要撞死何晏啊——京墨!”
沈何晏直接被撞飞,一屁股跌入身后雪丛。他浑身伤势不轻,如此又加剧痛楚,疼得直龇牙咧嘴。
一抬头。
车内男人唇角紧绷着,冷冷睥睨着匍匐在车头前的他,眼神与表情,都Yin狠Yin沉到极致。
“……”
沈何晏迎上他Yin鸷目光,浑身不住战栗。
此刻,心底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如果你再阻挠他,他真的可能一脚油门碾过来,把你撞得血rou模糊。
拦他者死。
沈何晏也相信,他做得到。
在听他说了他爱她后,就更相信,他绝对做得到。
车轮碾过雪地,激起雪砾飞扬,一阵引擎的滂沱声。
沈何晏以为车真的要撞上来,还下意识向后瑟缩,战战兢兢抬头,沈京墨却将车头一调,车轮几乎是擦着他脚前过去,不管不顾地穿过风雪,穿透了一片静谧的黑,扭身远去了。
杜兰芝直接两眼一黑,气晕过去了。
*
机场与这里几乎处在港城的两头,一南一北,相距甚远。沈京墨不住地踩着油门,飙过一个个红绿灯。
周遭的景物与风雪,在车窗两侧飞速闪过,将这近七年的一切,变成一个个力道极狠的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打得他双耳轰鸣,头昏脑涨。
眼前、耳中,盘旋的都是早上她对他说,她不想再犯贱了。
他下颌线与唇角紧绷着,心口也绷紧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舒缓。
下个路口,深深送了一脚油门,直达机场。
沈京墨出现在机场大厅时,陆眠正好在这边等司机过来接她。
挂了电话不过二十分钟,就瞧见沈京墨行色匆匆地进来,外套也没穿,浑身只一件单薄衬衫,这样冷的雪天,他脸上也血色尽失。
沈京墨也看到了陆眠,一转头,眸色无尽的倦怠。
他过来时,又注意到,一侧大屏幕上,一溜儿因恶劣雪天而飘了红的延误航班讯息。
他眸光动了动,立刻问陆眠:“她在哪。”
陆眠还不知该怎么对他解释,就被他冷冽的表情,与双眼一片疲态的猩红吓到了。
她微微心惊,踟蹰着动了下唇,刚想说话,沈京墨的视线,却已落在了她手里的提包上。
他拧紧了眉,显然认出了是陈旖旎的。
“……这个,”陆眠主动递给了他,小心翼翼说,“陈旖旎走前留下的。”
他抿了抿唇,接过来。
包里装着她手机,已是屏幕黑沉的关机状态,还有她的口红,一支常用的香氛,采访时用的录音笔,钱包,钥匙等等。
还有一个,只有两指宽的药盒。
是避孕药。
留着片儿单薄的铝箔板,里面的药却空了。
“……”
他微微瞪大了眼,满脑子霎时被一片凝滞的空白塞满。
看着药盒上的字,只是愣怔。
陆眠没敢说话,只见他手指死死捏住那铝箔板,用力到,指尖都发了白。
最后他的指腹都被划破,血珠子源源不断地渗出,触目又惊心。
“……”陆眠于心不忍,动了动唇,一股气,还是决定背信弃义一回,“我、我也不知道她坐哪趟飞机走的,她没让我送她过去,就走了……”
沈京墨垂下眼。
药盒上的字,无比刺眼。
他目光,却不住泛着空。
“——不过,”陆眠立刻转头,去看滚动航班讯息的大屏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似的,“突然下了这么大雪,航班延误了那么多——说不定,说不定,她还在机……”
话音未落下,沈京墨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抬脚,直往各个登机口的方向奔去。
陆眠见那道背影远去,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登机口大大小小数字,一一在眼前滑过。
机场嘈杂的声音,混着因雪天延误航班的焦灼,充斥在这样漫长得几乎绵绵无尽头的雪天中。
陆眠和他奔波在楼上楼下,一个个地找过去,也没见到陈旖旎的身影。
陆眠突然深感懊悔,就不该答应带陈旖旎出来。
陈旖旎说要去机场,她一开始也没多想,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