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多言。
看一眼地上狼藉倒下的另一把椅子,这才想起来问:“你这腿到底怎么弄到错筋的?平时我看你还算小心,这回怎么这么大意?”
高扬看似吊儿郎当,可该认真的事向来一丝不苟。
他吃了那样多苦才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平时自然是一万分当心的。可那会儿许曌险些摔倒,他本能地伸手去拉她。她下坠的力道太大,他一时重心不稳,下意识用腿一撑,结果发力过猛,霎时就剧痛难忍。
不想许曌看出来,他硬撑着敷衍了她们母女半晌,要是她们再不走,他怕自己真要装不下去了。
把这事简单向赵西甲说了,他皱起眉头,不满地问:“原来刚才家里有人!你怎么不让她们等等再走?万一你真有大问题,万一我今天不是恰巧就在碧海湾,你打算一个人在空房子里待多久?”
越说越生气,猜测着他不肯留人的原因,冷下脸骂道:“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扬想到那个不是道谢就是道歉的女孩儿,倒真正地笑了笑,摇头说:“我要什么面子?人撞得稀碎,差点烂成渣儿。里子、底子、命根子都险些保不住,我还稀罕什么面子?”
“那你干什么叫她们走?”
高扬笑说:“你是没见过那姑娘,胆子比针尖儿还小。那会儿我抽烟,她呛得肺都快咳出来了,还跟我说不碍事,让我只管抽。我故意拿烟喷她,她屁都不敢放。我把烟掐了,她又说对不起,说耽误我抽烟了。”
越说脸上笑意越深,然而想到她和母亲相处时的情状,很轻易就明白她这性子的来源,笑意退下去,正色说:“差点被我呛死还要道歉的人,要知道我这腿因为她疼成这样儿,还不得一脖子吊死跟我谢罪?”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就是不想吴美玲因为他受伤,再去怪罪许曌。
后来他忍着疼,宁可延挨时间也要叫她拿钱包给吴美玲小费,也有叫吴美玲对她好点儿的意思。
赵西甲听完,眯了眯眼,后知后觉地问:“哦……那你这窗户,也是为那姑娘开的吧?”
“啧,我哥聪明。”
“去你的。”赵西甲笑嗔一声,打趣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知道他爱交女朋友,肯这样上心,大半是又看上人家了,于是问,“看来,你又快脱单了?”
高扬也不讳言自己的心思,慢悠悠说:“本来是想逗着玩玩,不过……”
不过,见她这样护着小耘,又得知她救过外公的命,想着她这种姑娘不像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到底良心发现,已经断了那念头。
听他提到外公和小耘,又是黯然的眼神,赵西甲拍拍他肩膀,宽慰说:“都是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时间一长,他们总会原谅你的。”
高扬只笑笑,“借你吉言。”
按摩、电疗之后,赵西甲又留下两筒消炎止痛的喷雾,事无巨细地交代下使用方法,这才拿起东西要走。
两人熟稔到这地步,高扬丝毫不客气,懒得连句“再见”都没说,只随便一摆手,让他自便。
赵西甲无奈地一摇头,人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差点忘了告诉你,英超从足球队退役了,过几天就来浮远。”
赵英超就是他弟弟。
因为赵父实在热爱足球,有心让两个儿子都从事这一行业。赵西甲身体素质不佳,最后只当了队医。而赵英超运动神经发达,赵父从小培养,送他去过体校,高价请过私人教练,后来还送他去过拉玛西亚青训营。
拉玛西亚青训营位于西班牙,附属于世界最顶级的足球俱乐部——巴塞罗那俱乐部。全球知名的足球巨星如梅西、哈维、法布雷加斯,全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因此也被称为足球界的“采石场”。
说起来,高扬成为足球运动员,还是受了赵英超影响。
赵英超大他一岁,两人小时候形影不离,他去踢球,高扬自然也跟着。竞技体育对于男孩子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他天赋又好,常被夸奖,踢着踢着就真正爱上,于是和赵英超一道进了体校。
后来,赵父托了层层关系,高价送赵英超去拉玛西亚青训营试训。高扬沾了光,也利用这条关系链,随之一起去了西班牙。
梦寐以求的地方,去了方知并不似想象中美好。
人在异国,水土不服,饮食不惯,语言不通,加之初次离家思乡心切,日子实在不好过。
而国足成绩又不佳,在西班牙这样的足球强国,他们两个亚洲面孔的孩子,自然备受歧视。
他们在国内时算是同龄人里的拔尖水平,平时很有些傲气,可一到那边才发现,人家个个都比他们强。抢圈训练时,次次被穿裆,这算是球员的耻辱,他们那点傲气瞬间被击得粉碎,才明白从前不过眼界狭窄,夜郎自大。
要想进步,就只能用磕磕绊绊的英文同教练交流,双方都词不达意连蒙带猜,沟通效率实在太差,基本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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