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遇上危险……”就算他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他也会帮她的。
顾初宁秉着灯笼的指骨微微蜷曲起来,她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然后看向陆远过来的这道小门:“这儿怎么会有这样一道门?”
顾初宁往前走了几步,正走到院墙跟前, 和陆远三步之距, 她仔细地打量这道小门, 这门粗粗看来竟和院墙一般无二,此时合上了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分别, 她暗暗赞了一句,若不是今儿看到陆远过来,她是决计不会发现这道门的。
陆远解释道:“我当时置宅子的时候就一起买了这两个,不过外人多不知道这小宅子也是我的, 后来装潢时就叫工匠师傅设了这个小门。”
这其中的缘由, 自然是为了逃生, 在外人眼里, 他是天之骄子的陆大人,可背地里想要他死的人亦多不胜数,无论什么时候, 他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这才有了这道小门。
顾初宁提着的灯笼是最普通的样式, 从灯笼里透出来的光打在她水红色的斗篷上,竟有一股子说不清的意蕴,他抬起头:“表妹怎的如此深夜而出?”
顾初宁半晌没有开口,她总不能说她是害怕吧,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闭上眼就看见那些血淋淋的幻象,总也睡不好。
陆远看她的面色不对,然后皱了眉:“你难道是……害怕?”
顾初宁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以前在陆远面前总是一个长嫂的形象,照顾他,似现在这般在他面前露怯是很少的。
顾初宁这般默然无语,陆远就知道他猜对了,他的心绪有些说不清楚,然后才道:“你放心,这宅子里里外外都有人看守,不会伤到你的。”
陆远负着的手缓缓握紧,然后低声道:“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是了,他就在她的隔壁,还只有一道小门相隔,顾初宁听了这话就放心多了。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顾初宁才发现她握着竹柄的手已经冰凉了,身上那股子暖和气儿也散尽了,她恍然发现陆远还穿着一身单薄的直缀。
显而易见,陆远这身袍子就是家用的单衣,甚至连夹棉的都不是,她身穿着斗篷都觉得这样的冷,何况陆远,顾初宁抬眼去望,陆远的面色果然如玉一般冷白,定然是被冷风吹得。
顾初宁就道:“时候也不晚了,咱们都回去歇着吧,免得着凉。”
陆远点了点头,她的身子这样弱,定然是受不住的,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到了廊庑下,终至掩于门扇。
屋里面的地龙烧的暖烘烘的,顾初宁轻手轻脚的摘下斗篷,又上床打算睡觉,这次她闭上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觉酣眠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顾初宁起来后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到底是初来乍到,哪里都不熟悉,她由珊瑚服侍着梳洗穿戴,又用了早膳,待忙活完了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往常她都是去上家学,待不用上家学的时候,则是忙着抄经书、绣帕子、忙活顾瑾的事,再就是同府里的姐妹们说话逗趣儿,可如今到了这里她竟无事可做了。
珊瑚就道:“姑娘,这里的笔墨纸砚都是齐全的,您不如抄些经书?”
顾初宁摇了摇头,在这里抄经书太容易被陆远发现了,毕竟他那样熟悉她的字迹。
正在主仆俩人研究的时候,就有一个伺候的婆子过来,她满脸堆笑:“姑娘,您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大人吩咐了奴婢,什么事都可着您。”
顾初宁看了看天色,她起得早,现在的时辰也早的很,她就问道:“大人现下在哪里?”
婆子弯了腰回道:“眼下大人应该是正在收拾,待会儿就要出去忙了。”
顾初宁点头表示知道,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陆远一不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十分害怕,似乎时刻都会有人要过来杀她似的,可陆远无论如何都是要处理政务的,如何能一直在府里待着。
也是巧了,顾初宁正在这儿寻思,陆远就从那道小门抄近路过来了,他看着顾初宁道:“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他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府里,她还是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为好。
顾初宁:“……?”她要怎么跟着陆远啊?
…
半晌后,顾初宁看了看镜子前的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穿男装,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想起陆远所说的法子,叫她穿男装示人,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边了,也不必担忧安全问题了。
一旁的珊瑚略带痴迷的望着自家姑娘,顾初宁穿了一身雪青色的直缀,再清净不过,外面是个同色系的斗篷,如云的秀发梳成男子的发髻,上面系了一根玉色的丝绦,眉眼Jing致,当真是个极俊俏的小公子。
外头,陆远初见到顾初宁这般装扮也是愣了片刻,他失神的望着眼前的顾初宁。
顾初宁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衣衫的袖摆:“可是有哪里不对吗,”毕竟她是第一次穿男装,难免有些注意不到的地方。
陆远摇了摇头:“无事,一切都很好,咱们这就走吧